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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夜 于嗟女兮,无与士耽。
    這次過後,整整一個月,程應暘回家的次數比之前稍密了點兒。程應曦挺開心的。
    這日,手機響了,是個陌生電話。她的手機號碼很少人知道,也許是騷擾電話吧。不理它。只是這個電話響了好久,停了一會兒,再次不依不饒響了起來。
    “喂,你好。哪位?”
    “是程應曦嗎?我是林欣嫻。”
    是她?“有什麼事嗎?
    “你現在有空嗎?十來分鐘就行。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說。我在你附近的星巴克,不過你要先把奕歐支開。我不想給人打攪。可以嗎?”
    什麼事情這麼神秘?沉吟一會,“好,我很快下來。”
    她才剛鎖好門,就聽見一個渾厚的男聲:“程小姐……應曦,要出門嗎?”奕歐永遠都是那麼彬彬有禮。
    她微笑:“嗯,今天我一個姐妹過來看我,又要辛苦你了。走吧。”
    到了星巴克門口,她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似的:“我們姐妹說話,男人在不方便,我想自己去。你能不能幫我買些本地特產送人?我知道百佳有專櫃。”
    奕歐為難:“這不太好吧?暘哥知道了不得了。我陪你一起吧。保證不打攪你們。”
    “放心,我就在這裏。你買好了打電話給我就行。沒事,應暘就算知道了,有我呢。絕對不怪你。”她掏出一張卡遞給他。“去吧。密碼你知道的。謝謝啊。”
    奕歐無奈,只得答應。親眼看了她進了星巴克,又偷偷溜進去向一個男侍應交代幾句,塞了張老人頭,男侍應眉開眼笑,連連答應,他這出來才走向超市。
    她一進門,就看見有人向她招手。她走過去,看見一個戴著超級大墨鏡的時髦女子,她認了半天,才認出是林欣嫻。
    “好久不見。請坐。”林欣嫻大大方方地說。墨鏡一直戴著,沒摘下來。那個男侍應走過來,問:“請問想喝點什麼?”
    “兩杯中卡布基諾。”林欣嫻吩咐。等侍者走後,她對著程應曦說:“姐還是那麼漂亮。”
    “謝謝。你也是。”程應曦微笑回答。
    一陣沉默。兩人都在偷偷打量對方。女人之間的鬥爭,大都為了男人。
    林欣嫻說:“今天約姐出來,一方面是敘敍舊,另一方面,是想請你幫幫忙。你也知道,多年前,程應暘還只有十七八歲的時候,就來求我,求我收留他,求與我合作,求我給我爸說給留片地方,求我帶他去東區見坤哥,還求我去把許家的情報偷出來。當時要不是他是我的男朋友,我爸是不會幫忙……”
    程應曦記性不好,好像是有這麼回事,但林欣嫻一連用了五六個“求”字,聽得她十分不舒服。“林小姐想說什麼呢?”她盡力維持臉上的微笑。
    “好,姐是聰明人,我就長話短說。姐是知道的,沒有我就沒有程應暘的今天。”
    程應曦收起笑容,她說得對。確實如此,程應暘也提過。
    “所以,”林欣嫻把身子挨近桌子,“這個忙,姐你一定要幫。”
    “什麼忙?”
    “很簡單。成全我和程應暘,我要和他結婚。”林欣嫻身子向後,挨著椅背,翹起了二郎腿。
    程應曦“蹭”的一下站起來,準備走。可她還未來得及邁開步伐,林欣嫻甩來一張照片,程應曦看後,臉霎時變得慘白。
    那張照片,是他和林欣嫻親密地相擁而眠,身上不著半縷……
    五雷轟頂。程應曦幾乎站立不住,搖搖欲墜,渾身索索發抖。
    林欣嫻嘴上浮起一絲微笑,她以勝利者的姿態,欣賞程應曦此時的掙扎與窘狀。
    侍應送來咖啡,看到桌子上的照片,愣了一下。林欣嫻才反應過來,忙收了照片,低聲斥責他:“沒你的事。”侍應悻悻然離開。等他走後,才向程應曦說:“姐,我還未說完。喝完咖啡再走不遲。”
    程應曦猶如木偶般緩緩坐下來。她的心很痛、很疼、很酸……
    林欣嫻說:“請原諒我的直白。我也是為了你們程家好。你知道,程應暘很要強,他立志要做全國一百強的企業,目前來看,很有難度。只有我能幫他。”
    全國一百強?不是說賺夠十億就行了嗎?
    林欣嫻繼續說:“為什麼?我家只有我一個女兒,我嫁給他後,林家的財產遲早都是你們程家的。到時,他可以一舉達到他的夢想。況且……請恕我直言,難道姐不希望程家有後嗎?程應暘不需要一個兒子繼承家產嗎?你們之間……再說了,他遲早要娶妻,能娶你嗎?一個上市公司的董事長,大眾心目中的鑽石王老五,至今還跟自己的姐姐不清不白的,傳了出去,他的形象……我想,不用我說得那麼明白吧。是不是,姐?”
    程應曦呆呆的,美麗的眼睛失去了神采。她不得不承認,林欣嫻說得對。只有她能幫他。而自己,除了做寄生蟲,成為他的負擔外,還能做什麼?
    “那我該怎麼做?”程應曦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給抽光了。
    林欣嫻慢條斯理地攪著咖啡,說:“很簡單。只要你離開程應暘,剩下的我來安排。你可以好好想想。不用那麼快答復我。這是我的電話,我希望,三天內,能得到你的回應;我希望,姐能幫助我。其實也是幫助程應暘,幫助你們程家。”她無比優雅地站起來,“另外,我還可以為姐介紹幾個富二代或者金融才俊,包你嫁入豪門,兩全其美。”臨走前,嫣然一笑:“等姐的好消息哦!還有,別跟應暘說你見過我,否則,後果很嚴重。再見!”
    程應曦還是呆呆地坐著。
    拋開個人情感來說,林欣嫻說的對。親姐弟戀見不得光,只要她還在他身邊,對外程應暘永遠都是單身漢。另外,自己如今還算是鮮綠沃若的桑葉,可是再過幾年,美貌消退,應暘還會不會永遠把她當做心頭的寶?沒有孩子維繫的愛情一旦減弱,自己該何去何從?應暘他會不會因此養小三?……不對,自己才是小三吧?
    她思慮再三,覺得她和程應暘總會回歸到單純的姐弟關係。過往的一切,是荒唐的美夢。既然如此,夢該醒了。那時痛不如現在痛,長痛不如短痛。
    明白了,也願意接受,可是,為何心裏像刀紮一樣?好久沒有痛不欲生的感覺了,上一次,是爸媽去世的時候。今天,是第二次。她的世界快塌下來了。
    奕歐提著大包小包回來,在星巴克窗外往裏瞧,看見程應曦一人坐著,好久都不動一下。他走進去,站在她旁邊,她居然沒發覺。
    “應曦,應曦!”
    程應曦回神,“哦,是你啊。”她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出什麼事了?你的姐妹呢?”
    “姐妹?什麼姐妹?”程應曦反過來問。
    奕歐很奇怪:“你不是說今天在這裏和姐妹敍舊嗎?還要我去買些本地特產送人,卡還你。看,我買了這麼些。怎麼樣?”他把卡遞給她,又揚了揚手裏的袋子。
    程應曦好像才想起這麼回事,“哦,那個……她有事先走了。”
    “啊?那是不是我來晚了?她住哪?我給送去。”
    她連忙擺手:“不用不用,我給她……封了大紅包,行了。解決了。東西送你吧。”說完,她笑了一下,還是那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跟平時大相徑庭。
    奕歐納悶,今天她怎麼了?
    程應曦又悶坐了一會兒,面對著一口沒喝的咖啡發了一會兒呆。終於,她抬起頭,問奕歐:“你有空嗎?送我去拜祭我爸媽好嗎?”
    “好。”
    郊外。墓園。
    爸媽的墓碑是新的,碑上的遺像很乾淨,很慈祥。程應曦一見,眼淚登時如泉湧出。她“咚”的一聲跪在地上,奕歐瞪大眼,跪得這麼響,她嬌嫩的膝蓋只怕青了吧?
    程應曦對著爸媽細細地說:“爸爸,媽媽,我來看你們了……只怕,這段時間都不能來看你們了……”她嗚咽了好久,奕歐在十步開外看著,正猶豫要不要去安慰她。
    “我們都很好,應暘很爭氣,很能幹,”她含淚的臉上浮現驕傲的微笑,“他把您的心血發揚光大了,我想,你們可以瞑目了……我曾經答應你們好好照顧應暘,但是現在恐怕不行了……”微笑散去,嬌顏上浮現落寞。“為了他的願望,為了我們家能後繼有人,我要離開他,讓合適的人照顧他,我想,你們一定是支持我的吧?你們一定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的吧?一定不同意的……只是……只是應暘他一定恨死我了……一定恨死我了……”她突然嚎啕大哭,把奕歐嚇了一大跳,大步過來,結結巴巴地說:“應曦,人死不能複生……你……別哭……節哀順變啊!”
    不料這還不算,程應曦不僅沒有停止,反而跪著前行幾步,抱著墓碑哭得撕心裂肺。奕歐真的嚇壞了,她父母過世好多年了,每年都有拜祭,怎麼現在還哭成這個樣子?
    他笨拙地安慰著,嘗試拉她,她越發抱得緊緊地,刀槍不入。悲痛的哭聲在荒涼的墓園顯得格外淒慘。受她感染,奕歐想起自己好久未見的父母,也傷感起來。不過他很快平抑了情緒,拿出手機,指定動作——撥了程應暘的電話。
    程應暘正在開會。秘書接了電話,知道凡是奕歐的電話都要第一時間通知他,所以馬上遞去:“程總,奕歐電話。”
    他接過來,離開了會議室:“喂?”
    “暘哥,我和程小姐在永久墓園,她的情緒有點糟糕,你聽……”他把手機靠近程應曦,淒厲的哭聲立時從話筒傳過來,狠狠地揪著他的心。
    他頓時暴怒:“你怎麼搞的?啊?第幾次了啊?!我找你是幹什麼的啊?!趕緊安慰她……”他平時甚少發怒,這次例外。聲音之響亮兇惡連會議室裏的人都不禁向外張望。
    奕歐苦笑:“暘哥,不用你交代我也知道,可是今天程小姐有些反常,越勸越哭,我也不方便在‘伯父伯母’面前強行拉她,我想她是不是想發洩一下?”
    發洩個P!程應暘怒氣衝衝地說:“你給我看好她!哭壞了身子,我唯你是問!”然後陰寒著臉走進會議室,吩咐:“你們繼續開,有結果發給我。備車!”只要是她的事情,他總是非常容易失控,非常容易。
    他一走,會議室立刻竊竊私語。另一邊廂,林欣嫻在自己辦公室得知此事,神情複雜。
    墓園離市中心有些距離,最快也要一個小時。一開始程應暘全程黑臉,不發一言;堵車的時候他就拿起電話,把奕歐罵得狗血噴頭。可憐的奕歐,一隻耳朵聽程應曦淒慘的哭聲,另一隻耳朵還要應付程應暘暴跳如雷的叫駡。司機也是戰戰兢兢,到了郊外更是玩命地開。
    終於到了。程應暘三步並作兩步,幾乎是沖到爸媽墓前,看見奄奄一息的程應曦抱著墓碑抽噎著。她哭累了,身子一抖一抖的就如同秋風中的落葉。看見自己心愛的人在爸媽面前跪著,哭得肝腸寸斷,程應暘心疼得幾乎掉下淚來。他走過去,先向墓碑鞠了個躬,說:“爸媽,我來了。”然後,跪在她旁邊。
    程應曦睜開腫得像桃兒似的眼睛,虛弱地喚了聲:“應暘……”聲音嘶啞得幾不可聞。她鬆開手,倒在他懷裏。
    “姐,怎麼了?”他輕聲問,與剛剛的狂怒判若兩人。他低下頭,看見她臉上還有被淚水沾著灰塵的痕跡,輕輕地用手指抹淨。
    “我想他們了。應暘,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不要離開我,應暘……”
    心酸心疼。“怎麼會呢?姐,我只有你,我只愛你。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離。”
    “嗯。”程應曦答應著,把自己更深地埋入他懷裏。
    奕歐在旁看著,莫名覺得一陣心酸。他總覺得程應曦像是對程應暘生離死別,可是,這怎麼可能呢?她是程應暘捧在心間的人啊。
    抬起頭,閉眼,由著清冷的山風在身邊呼嘯而過。樹木隨著風沙沙地響,更加深了肅冷淒清的氣氛,一如他落寞的心情。
    “應暘,有紙巾嗎?”她說。
    “有。”他摸摸口袋,沒有。奕歐趕快從口袋裏掏出一包得寶遞給她。
    程應曦接過來,就在他倆以為她是要擦眼淚的時候,她卻在他懷裏用靈巧的雙手在十分鐘之內把所有的紙巾折成玫瑰狀的小白花,再找來小草、小樹枝環繞著綁好,居然成了一小束美麗的花!兩個大男人驚訝地看著,暗暗佩服程應曦的心靈手巧,蘭質蕙心。
    程應曦把花放在墓碑前,用一些小石塊壘著不至於被風吹走,她用嘶啞的聲音輕聲說:“請原諒我今天沒有帶花,這些將就著,希望你們喜歡。下次,我帶你們最喜歡的百合花來。”說完,又撒了兩行清淚。
    他說:“姐,我們走吧。下次再來。”她點頭,想起卻起不來了——。腿早軟了。一如既往,他背她,用他堅實的後背撐起她的身體,撐起她的世界。
    “姐,你記得嗎?我說過,我要背你一輩子。”
    原本止住的眼淚又流出來。一滴一滴打濕他的脖項,打進他的心裏。
    事後,程應暘仔仔細細問了奕歐,奕歐小心翼翼地回答,可說來說去只說她見一位姐妹,但姓甚名誰、住哪里、什麼模樣都不知道,少不得又挨了一頓叫駡。
    第二天,程應暘破天荒全天陪她,陪她散步,陪她去公園喂鴿子,陪她坐遊艇……看著她如花的笑顏,忽然覺得,人生就應該這樣,要拼搏,也要享受,開心、幸福並不需要花費大量的金錢,只要與自己心愛的人分享,就會感到幸福;只有她享受了自己的成就,他會覺得一切努力得到回報。
    而她則又開心又不安。回家後,她仍親密地窩在他懷裏,問:“應暘,你陪我一天,會不會影響工作?”
    “姐,一天半天而已,有什麼比你重要呢?”他親昵地吻著她的額頭,她攬著他的頭,主動地回吻他,熱烈而纏綿。他歎息一聲,含住她泛著波光的櫻唇,細膩綿長而溫柔。他緊緊地抱著她,雙臂不斷收緊,像是要把她嵌入懷中一樣,她感到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呼吸粗重,離開她的雙唇,唇齒之間還有淡淡的銀絲相連。這個吻勾起了欲望。他低沉地說:“進浴室!”
    浴室門都來不及關好,他就雙眼發紅,一把將她綁在盥洗臺上,狠狠地啃著她的脖頸,急切地除去彼此身上的障礙,
    “你可知道我每天運營金額都是十位數,今天做甩手掌櫃,損失有多少?”他啞聲說道,“姐,你怎麼補償我?”他一口含住她胸前的蓓蕾,輕輕咬著,吸吮著,手指還不斷的搓撚著另一隻。弄得她胸部酥癢無比,嬌喘連連。他急切地脫去彼此礙事的衣物,挺身而入。
    “應暘……我……嗯……輕點……”兩腿之間每一次深深的撞擊讓她差點招架不住,花瓣不斷湧出蜜汁,大腿發酸,身體深處顫抖不已。
    靈魂顫抖之際,她在問自己:程應曦,你離開了他,你還能活下去嗎?
    人就是那麼糾結。第三天,她終於拿起手機,顫抖著撥了林欣嫻的號碼:“喂,是我,程應曦。”
    “是姐啊,想好了嗎?”
    “我有條件。”
    “請講。”
    “你一定要幫應暘達成心願;一定要給他生下孩子,男女都好;最重要的是——你一定要對他好!”極力壓抑情緒,卻止不住斷續的哽咽。
    “姐,放心!”正相反的,電話裏傳來的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若狂。“就算你不說,我也會照做的。你放心好了!”
    “給我一點時間,我會離開他。”
    “好”。放下電話,放聲大笑。
    這邊廂,她早已是泣不成聲。應暘,我們如果只是姐弟該多好!最近流的眼淚,也許是一生中最多的吧?難怪眼睛刺疼刺疼的。人生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不能成天哭哭啼啼。爸媽和他也不希望這樣,她告訴自己:我要堅強,我也是為程家出一份力,我不能再哭!
    想眼中能有多少淚珠兒,怎經得秋流到冬盡,春流到夏!
    程應暘有些受寵若驚。她的電話比以前密了,每次都溫柔地交代他按時吃飯,好好休息,從未問他何時回家。即使他深更半夜到家,她也會第一時間光腳從房間跑出來,撲向他的懷抱。如果他回家吃飯,她會為他細細斟酌功能表;飯中,不斷為他布菜,開心地看著他,自己卻吃很少很少;晚上,她會偷偷地躲在書房門口,露出個小腦袋看他。如果他不經意看向房門,她就會把小腦袋縮回去躲起來;好一會兒,又探出來看他。一來二去,攪得程應暘無法集中精力工作,不得不把她拉進來,坐在自己大腿上溫存一番……對於這些,   他雖很受用,可是,又總覺得有那麼一些不對勁:她似乎瘦了,抱著她感到她的體重輕了不少;她溫暖的笑並未達到眼底;熱情的背後似乎含有淡淡的憂傷;她深情的注視總讓人感到心驚肉跳,好像明天就要生離死別……
    他終於忍不住要問:“姐,最近你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
    “我總覺得你這幾天有點怪。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住我?”
    她不好意思低下頭,掩蓋住所有的傷感與不安:“我只是覺得,你工作那麼辛苦,我作為姐姐的,應該多替弟弟著想;從另一個方面,盡我的能力幫你。”
    “是麼?那太好了。”他開心地環住她,蹭她的脖子,蹭她的胸口。
    情迷意亂之際,“應暘……”
    “嗯?”
    “如果姐姐做了讓你生氣的事情,你會恨我嗎?”
    程應暘抬起頭,詫異地看了她一眼,“姐,為何這麼問?”
    “我只是隨便問問,   你……只管誠實回答我。”
    “我永遠不會恨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除非……”
    她緊張起來:“除非什麼?”
    “除非你不要我了。”
    程應曦苦笑,心想:哈,怎麼可能?我愛你愛到骨髓裏啊……
    其實應暘這段時間正是忙的時候。叔叔程松占去的公司股份他正一份一份奪回來,他佈局了很久,與董事會那班老臣子鬥了很久,現在正是收網的時候。不過應曦很脆弱,太需要他,該抓緊時間,免得她難過。
    他回公司去了。程應曦在偌大的客廳發呆,該給他留下點什麼好。從物質上說,他基本不缺什麼。要不留下回憶吧。只要是珍貴的就好。
    她走到樓下大堂,奕歐已經在那裏等她了。她知道,她的手機有特殊的定位系統,只要她一出家門,奕歐通過接收器馬上就知道。
    “奕歐,早。
    “應曦,早上好。今天你精神不錯啊。”奕歐還是那麼斯文帥氣。
    “能陪我去一趟‘紅珊瑚攝影樓’嗎?”程應曦微笑著問。
    “好。”
    在車上,奕歐問:“你想拍藝術寫真集嗎?我請化妝師、攝影師來上門服務不更好嗎?”
    “哦,不是拍照,聽說那裏的服裝不錯,我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呢。”
    一進影樓,就有服務小姐迎上這對美女俊男,熱情地介紹婚紗攝影套餐。程應曦微微一笑,說:“我不是來拍照的,聽說你們的古裝服飾很漂亮,我想看看。”說著,塞了一個紅包。
    一出手就是紅包,小姐眼睛都笑彎了。立刻帶他們去貴賓室,又從櫃子裏搬出好些古裝服飾。應曦選了一會,覺得不合適。
    “請問有沒有全新的新娘子和新郎的服裝?”
    “您真走運。我們店裏確實有一套全新未穿過的。是用真絲手工製成,套餐價格也是最高的。由於客人比較喜歡婚紗或者旗袍,又或者嫌這個價格貴,所以一直沒有人用過。要不我取給您看看?”
    “謝謝。”
    衣服取來了,是一套類似唐朝服飾的大紅麴裾,上綉龍鳳鴛鴦,外套金線鑲邊的霞影紗,手工精緻,眼色鮮亮,又輕又軟。程應曦一見就喜歡了。她又看看男服,黑底紅袍,也有雙龍圖案。應暘穿著,應該很合適,只是不知道他肯不肯穿。
    “我想穿上試試看。如果合適,我就租幾天。”
    “這個……”小姐為難。奕歐見狀,立刻又塞了紅包。
    “您先試試,如果喜歡,我馬上問問經理。”
    程應曦微笑。她拿起男服,對著奕歐說:“你願意幫忙試試嗎?”
    他推辭:“這不太好。”
    “沒關係,幫幫忙嘛,就試一下嘛。你的身材和應暘差不多呢。”
    他拒絕不了她殷切的目光。要不就試一下吧,反正有空,暘哥不一定知道吧。
    倆人分別進了男女試衣間。在服務小姐的幫助下,程應曦很快就換好了。她抑制不住興奮的心情,在貴賓專用的化妝間對著鏡子左顧右盼。
    服務小姐由衷地讚美道:“程小姐,我想沒有人比你更適合這套古裝嫁衣了,簡直就跟量身定做的一樣。一會兒若是做頭髮,就更漂亮了。”
    她很高興,臉上的笑容是這些天來最燦爛的。
    “我去看看那位元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順便叫造型師過來。失陪一會兒。”服務小姐出去了。
    化妝間就剩她一人。
    穿著寬袍大袖找到了感覺,就好像大學時站在舞臺上表演舞劇《南唐後主》,當時她就是領舞。自從大一時發現應暘很會跳交誼舞後,她就努力學習舞蹈,最終在校內成為‘舞林高手’。只是在家裏好久沒練習,希望還會記得。她打開雙臂,蓮足輕移,身形飄飄,輕輕吟唱,時而抬腕低眉,時而輕舒雲手,紅袖生風,流水行雲若龍飛若鳳舞。
    春花秋月何時了,
    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闌玉砌應猶在,
    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雕闌玉砌應猶在,
    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
    不知何時,奕歐就已經站在門口了,他仿佛看見落入凡間的仙子在他面前輕舉玉臂,翩翩起舞。他如癡如醉地看著,幾乎忘記了呼吸。
    忽然聽到掌聲,程應曦扭頭一看,原來是服務小姐及化妝小姐在鼓掌。奕歐身著喜服直立在門口,雖然臉上沒太多表情,但沉靜幽邃的眼眸裏滿是欣賞與讚歎。他大致猜到程應曦租禮服的動機了。暘哥啊暘哥,你是多麼幸運,得此如花美眷!為何你寧可天天去應酬表裏不一的人,而讓如此玉人獨守空房?
    程應曦臉一紅,嬌羞地低下了頭。但她很快就抬起頭,走到奕歐身邊,說:“你穿著真帥。”
    他不發一言,只是深深地注視著她。如果她是為了自己穿這件喜服,該是多麼幸福的事情啊……
    “奕歐?”
    他觸電般回神,對她說:“應曦,原來你會跳舞,真好看。”不僅舞好看,人也好看。
    “真的?謝謝!”大紅喜衣映照在她的如花似玉的臉上,加上溫暖的微笑,美得讓人不忍直視。他神使鬼差地抬起手,輕輕地把她臉頰上的一縷秀髮撥到耳後,就像一位丈夫,含情脈脈地為妻子整理秀髮。
    程應曦一愣,這種親昵地動作只有應暘對她做過,今天奕歐怎麼了?她瞪大眼睛看著他,之後把臉挪開,腮上一紅,嬌羞之色更甚,也越發顯得“雙眸剪秋水,花顏旖旎紅。”
    不過她很快就沒法嬌羞了,因為一句驚呼:“哇,好浪漫啊……!”化妝間不知何時擠進來一群人,圍在他倆身邊,男的直瞪瞪看應曦,女的眼饞饞看奕歐,都帶著豔羨看著這對“璧人”。
    奕歐皺了皺眉,右手一伸把應曦摟在懷裏。應曦嚇了一跳,還來不及拒絕就被牢牢地抵在比應暘還要寬厚的胸膛,嗅著混合了男性氣息與衣料的味道。她嘗試掙扎,卻越發被摟得緊緊地。奕歐沉聲問眾人:“怎麼回事?”
    “你們好,我是紅珊瑚影樓的經理,”一個中年女性說,“我們推出了‘古韻古香’婚紗攝影套餐,由於我們的模特穿起來效果不如你們兩位新人好,所以我想免費為你們拍攝這個套餐,我們挑選部分照片作為本摟廣告展示在一樓櫥窗,你們覺得怎麼樣?”
    程應曦立刻搖頭,這怎麼行,要讓應暘知道了還得了。她看著奕歐,臉上有一絲驚慌。奕歐心疼了一下,仍是皺眉,但他看向她的時候,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如果可以的話,他多麼想答應……
    “不行。”他斬釘截鐵地回答。
    “如果你們同意的話,我們還可以免費提供其他婚紗套餐……”
    程應曦掙脫奕歐的懷抱,微笑著對經理說:“謝謝您的好意,我們不拍照。更不能展示。我今天只是想租一套禮服而已。就是這套。”
    奕歐看了她一眼,說:“若你喜歡,要不買下來也行。”他打算買下送她。
    程應曦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不用不用,就租一天行了,買下來還得找地方放,反而麻煩。而且也沒機會再穿了……”說這話的時候,她低下了頭。
    奕歐神情複雜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這本應是開心的事情啊。
    經理說:“這樣啊,也行。一千元租一天。押金五千。你們什麼時候改變主意了,免收租金,而且免費拍攝。”
    “行。”
    造型師說:“程小姐,我幫你做髮型。”
    “不用做複雜的造型,你只要教我簡單地髮髻就可以了。最好一兩個簪子或髮卡就解決的那種。”
    造型師教她一個簡單的新娘髮型,只需要一個發簪、幾個髮卡和一朵大紅頭花即可。程應曦本來就很貌美端莊,如今一裝扮,真是美目流盼,靈秀天成,活脫從畫兒裏走出來的新娘一般。化妝師看她這麼美,待人和氣,出手也大方,索性將這些髮卡和大紅頭花也一併送她。奕歐看著,只覺得她如同月宮仙子下凡,攝人心魄。
    走出影樓,程應曦對奕歐說:“謝謝你,奕歐。現在我想去買點日用品,還要辛苦你呢!”
    “應曦你說哪里話,無論你要去哪里,我都樂意之至。”
    他們去了友誼商店,奕歐發現她購買的都是婚慶用品,如大紅床上用品、龍鳳蠟燭、紅雙喜、紗幔大花球等等。
    “應曦,你和暘哥好事近了?”他面無表情地問。
    “嗯。算是吧。”
    “恭喜你們!”
    “謝謝!”程應曦說著,眼眶竟然濕潤了。
    她的表情全部被奕歐看在眼裏。這不是喜極而泣,他確定。可是為何是這個表情,他不知道,也不願意深究。他自己心裏已經是亂成一團麻。
    她花了好長時間把家裏佈置了一下:客廳牆上有中間紅色大花球,同色系紗幔以花球為中心,向四周散開;酒櫃上有一套精緻的龍鳳酒杯,房間牆上貼還有大雙喜,前面還有紅底燙金的龍鳳蠟燭,梳粧檯上有一對夫妻玩偶。床就更不用說了,與所有的婚床一樣溫馨、喜慶。剩下的,就是讓這個新房增添一對新郎新娘。
    鐫刻好   每道眉間心上
    畫間透過思量
    沾染了   墨色淌
    千家文   都泛黃
    夜靜謐   窗紗微微亮
    拂袖起舞於夢中徘徊
    相思蔓上心扉
    她眷戀   梨花淚
    靜畫紅妝等誰歸
    空留伊人徐徐憔悴
    啊   胭脂香味
    卷珠簾   是為誰
    啊   不見高軒
    夜月明   此時難為情
    細雨落入初春的清晨
    悄悄喚醒枝芽
    聽微風   耳畔響
    歎流水兮落花傷
    誰在煙雲處琴聲長
    終於佈置好了。她猶豫了一會,拿起電話,撥了程應暘的手機。響了好久,沒接。正當她準備放棄時,電話終於通了:“喂,姐。”只要是她打給他的電話,程應暘一定是親自接電話的。
    “應暘……嗯,我想問,這幾天你晚上能回家嗎?”這是最近以來,她第一次問他何時回家。
    “明天晚上我一定回來。”
    “好,回來前要提前告訴我啊!我想你了。”
    “一定!我也是。”
    其實,程應暘此刻身在澳洲。本來安排後天才回國,只是他思她心切,又接了她的電話,決定提前。
    晚上九點半,程應暘到家了。家裏只亮了一盞落地燈。“姐?姐?”平時,只要是鑰匙扭動門鎖,她就會飛撲過來,為何今天例外?
    他換好拖鞋,在鞋櫃上發現二行字:“應暘,回來後你要脫下外套,換上沙發上的喜袍,否則,我不讓你入房間哦!愛你的應曦。”欣喜之餘有些納悶,她很少對他自稱“應曦”,一般都是“姐”。
    “呵呵!喜袍?”他看見沙發上確實有一套紅色寬袍大袖的喜服,“想不到姐還有這個雅興。”他脫去外套,把喜袍拿起來比試了一下,式樣和料子還行。穿上一看,正合適。只是又要綁又要扣的,挺麻煩,折騰了好一會兒。嘿,走起路來衣玦飄飄,還真有那麼一回事。
    他看見房門虛掩著,裏面有點黑,他說了一句:“姐,我換好衣服了,我進來了啊。”
    “應暘,你回來了?”
    床頭燈亮了。程應暘這才看見牆上有一個大紅喜字,龍鳳蠟燭正歡快地燃燒著,大紅床頭正坐著一位身著紅色嫁衣、頭蓋紅色絲巾的美人,不用說,這肯定是他的新娘——程應曦。
    他抑制不住心裏的驚喜,大步過去,坐在她身邊,輕輕地掀起蓋頭。隨著絲巾的掀起,一個清麗美人展現眼前:香嬌秀靨豔比花嬌,一顰一笑動人心魂。
    今天的她,絕對是最美的新娘:淡掃蛾眉,粉面含春,小鹿般的眼睛晶瑩剔透,只凝視了他一會兒嬌羞地便移了開去,兩眉之間畫了一朵五瓣蓮花,盛滿了姣美。頭髮只是簡單地挽了一個髮髻,戴有鮮豔的牡丹花。大紅嫁衣下的冰肌雪膚,白玉般的勾人心魄。看著她,程應暘幾乎停止了呼吸。
    程應曦被他看得很不好意思。她問:“應暘,吃了晚飯沒?……應暘?”
    “嗯……沒,……哦吃了,但是沒有吃夜宵。我的夜宵就是——”說完,他親了她一口,雙手又開始不老實。
    她扭頭:“少來這套!”
    他凝視了她半響,喃喃地說:“姐,我真慶倖我不是瞎子。”
    她含羞瞪了他一眼:“別瞎說。”
    “真的,你今天美得無與倫比。”
    她笑了。在一顆淚滴下來之前,她說:“你也很帥。梳粧檯上有個簪子,還有眉筆,你幫我取來。”
    程應暘起身去拿,她趕緊用手背抹了抹。今天是特殊的日子,她不能哭。
    她輕柔地吩咐:“你先為我戴上簪子,還要幫我畫一畫眉毛。”他依言,在她烏黑的頭髮上戴上發簪,又顫抖著、仔細地為她描了一雙眉毛。她戴上簪子描畫好眉後——遠而望之,皎若太陽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淥波。
    “嘖嘖,更漂亮了。人人都知道我的姐姐很美,但是最美一面,只有我看到。”他讚歎著。她真是美得讓人不忍褻瀆。
    對於應暘的讚歎,程應曦只是笑而不語,她指著床頭櫃說:“看,這裏有杯子和紅酒,你來倒酒。”
    他一看,果然有兩個繪有鴛鴦圖案的彩杯,還有一瓶新開的女兒紅。他倒了兩杯,一杯滿些,另一杯少些。斟酒的時候,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姐,接下來我們是不是喝交杯酒?”他拿著斟好的酒杯坐在她身旁。
    “嗯。”她接過那杯少點的,然後任由身子靠近溫暖的胸膛,玉手繞過堅實的臂彎,飲了一口合歡酒。程應暘一飲而盡,卻不讓她多喝,自己拿走她手中那杯,喝了一口,再反哺給她,反倒把程應曦嗆住了。
    他輕輕地抱住她,為她順氣,然後輕輕地說:“姐,我以為你不在乎這些;我以為只要我們倆在一起就行了,   並不需要一個儀式,一紙證明。看來是我錯了。”
    她一聽,頓時心酸,眼淚不爭氣地湧上來。他又說:“等我忙完這些雜事,我一定給你一個天下最完美的婚禮!”
    她也輕輕地說,聲音低得只有親密的人才能聽見:“不要。有了今晚的一切,我已經很滿足了。真的。應暘,自從爸媽去世,我就只有和你在一起的這幾年最開心,最幸福,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家。謝謝你……愛我。”希望你一直愛我,無論是姐弟之愛,還是男女之愛。
    這一番話說得程應暘莫名心酸,卻又不知道為何她會這麼說。他奇怪地看著她。她怯怯地低下了頭,露出仿佛白玉雕塑的脖頸。
    他沙啞地說:“姐。我們該洞房了。”
    “等等,應暘,我們要先沐浴。你去浴室先洗。我換了衣裳馬上就來。”
    還要換衣裳?程應暘吞了下口水,乖乖地去洗澡了。
    男人洗澡自然不如女人那麼花時間。不到五分鐘,他就洗好了。應曦怎麼還不進來?
    “應暘……”隨著酥魂蝕骨的一聲呼喚,一個美豔女郎走了進來。如果說剛剛的她是天上的仙子,如今的她是人間的妖精。
    桃紅色的薄紗內衣,嫵媚而透明,將她窈窕的曲線勾勒得完美無缺。雙乳和女性密林卻還有一重紫影紗,欲露未露,嫋嫋婷婷,挑逗至極。
    程應暘的鼻血應聲而流。
    她扭著腰肢風情萬種地走過來……天知道這麼走路有多累!她昨天練習了整整一天!還紅著臉看了好久的成人AV!真不曉得她身上的情趣內衣怎麼買的,要是奕歐看見……咳咳!
    “哎呀,你怎麼流血了!是不是受傷了?哪里不舒服?”剛剛還笑得誘人的妖精,如今是一臉焦急的應曦。
    “姐你穿成這樣,我內傷了,這裏不舒服。”手指了指下麵——又硬又腫,一柱擎天。
    她一看,鬧了個大紅臉。他一把抱起她,走向盥洗台,她扭著身子不幹,一定要回房間。那就回房間咯。他把她放在床上,眼看著就要餓虎撲食……
    “等等,應暘,你躺好,今天讓我服侍你可好?”她細聲細氣地說,連耳根都紅了。
    “哦?”他訝異地挑了挑眉毛,一臉期待地看著她。難得她主動呢!哎喲喂,今兒個是啥日子?玉帝老兒也沒這個待遇啊!這麼好的事情讓程應暘給趕上了。
    她深深地凝視他,仿佛要用眼睛把他刻在心底。接著,她用嬌豔的紅唇吻了吻他的額頭、他的眼睛、堅挺的鼻尖,來到他的唇,他一把扶住她的頭,加深這個吻,從單純的唇齒相交變成烈火一般的深吻。她快喘不過氣了。嬌嗔地掙扎:“應暘……放開我!”
    他放開她,壞壞地笑著。她繼續吻著,從脖子、肩膀到胸膛,有時輕如羽毛,有時像小貓一樣舔著,有時又用牙齒輕咬,攪得他心癢身也癢:“姐,別這樣,我受不了……”他閉上眼,享受折磨的快感。這回輪到她壞壞地笑了。他怎麼看怎麼嬌俏,還帶點妖媚。
    吻一路向下,直到他一柱擎天的巨莖。她猶豫了一下,伸出丁香小舌,朝著頂部輕輕地一掃……他立刻瞪大雙眼,無比驚異地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姐姐,還未來得及阻止,她居然把他含了進去!
    他難以自持地呻吟起來。做夢都沒想到,敬著、愛著的姐姐居然會為他做這種事,近乎卑微地取悅他。他看著她,感受著被別樣的濕潤溫暖的柔軟感覺包裹著,讓他忍不住呼吸都有點亂了。他從來不知道自己也會享受到如此這般的快感,如同滅頂的湖水將他籠罩,漫天遍野都是欲望,身體的每一寸都充滿了愜意和舒爽,但卻還不知足的想要更多。只是她濕潤溫暖的小口只能含住他巨莖的前端部分,上上下下緩慢的吮吸,想要試圖使他更深入,小舌在嘴裏細細地劃圈,舔著熾熱的欲望凸起。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的套弄他的底端……
    “噢……哼……”他悶哼著,她那般緩慢輕柔的動作弄得他快要發瘋!緊閉雙目,一瞬間沉淪在黑暗的欲海裏,想快點、快點狠狠地衝刺;想要整個都緊緊包裹在她濕潤溫暖的小嘴裏;想要殘忍地頂住她的喉嚨;想要進入她最深的地方,一瞬間甚至還想要………想要把她弄壞了去!但他只是猛然睜開眼睛,喘著粗氣,兩手扶住她柔軟如緞的長髮,她只是乖巧地趴在他腿間,一雙藕臂搭在他腿上,小手按壓著那腫脹巨大的部位,一顆芳心跳得如同鼓槌,小嘴張著,粉嫩的舌尖不住地舔舐著。她是真的一點兒技巧也沒有,不過不要緊,這方面程應暘的經驗也不多,他只有她一個女人。她……也一樣。
    他顫聲說道:“姐,不要勉強自己……”她沒回應,軟滑的小嘴離開他,小舌卻輕輕從頂端一直往下細細輕舔,張嘴含住他兩顆圓圓的東西,在嘴裏輕輕吮吸。含著舔著男人的分身,可不比含著舔著棒棒糖,滋味絕不好受,但她不斷地在心裏對自己說:這是應暘,這是應暘……
    難以形容的銷魂的快感漸漸升起,讓他的手指緊緊地抓住她的頭髮:“姐!你哪兒學回來的?你真是個妖精!”
    小嘴兒回到巨莖,頭皮傳來疼痛的感覺,牙齒不小心磕了一下他的欲望,結果他“呃”   的一聲,呻吟著,聲音越來越大,居然就在她嘴裏抽插起來,程應曦瞪大眼睛不敢動彈,結果幾十下後一股滾燙的白濁噴灑向她的咽喉,幾乎把她嗆到。她捂著嘴巴,忍住嘔吐,全部咽了下去。味道好怪!
    這下溴大了。他自認能力不錯,從沒這麼快結束過。長歎一聲,他摟著她說:“姐,你生來就是克我的!”她折騰了半天,也累了,乖乖地躺在他身邊,把臉緊緊地挨著他的肩窩。熾熱的呼吸噴在他身上,有點癢;還有她特有的芳香一陣陣傳來,不斷地撩撥著他;再看看薄紗下的她身體的曲線柔和曼妙,裸露在昏暗燈光下的光滑肌膚,反射著白玉一樣的光輝。微微顫抖的眼瞼之下,纖長細密的睫毛在兩頰上投射出些許陰影,紅潤的雙唇微微張開,仿佛含羞欲綻的春花,連輕輕呼出的氣體都仿佛有一種馨香綿長的香味。   原本消退了的欲望再次湧來,他一個翻身,把嬌軀牢牢壓在身下,“咬牙切齒”地說:“姐,你這麼折磨我,如果我不連本帶利地討回來,我就不姓程!”說著,呼啦一下,他粗暴地撕扯她薄如蟬翼的內衣,她驚呼:“輕點兒,好貴的!”
    他咬了她的耳垂,惡狠狠地問:“說,這套內衣是不是奕歐陪著你買的?”
    “痛……”她揉著耳朵,哀怨地向上看他一眼。不看還好,楚楚動人的翦水雙眸竟在羞澀中隱隱透著媚眼如絲的風情,誘惑至極,美得讓他幾乎忘了呼吸。
    “我自己很小心買回來的,沒有人看到。”
    “買了幾套?”
    “就這套。”
    “以後我買給你,你自己不許買!”
    “嗯。”
    他雙眸暗沈,拉起她纖腰,也不管她嘴裏剛剛才咽下自己的體液,對準紅潤的櫻唇狠狠地啃下去,纏綿不已,讓她一時之間幾乎喘不過氣來。但她溫順地承受著,仰起頭迎合他。
    “乖。”他暗歎,把她的身子轉過去。分開她的雙腿,讓她半跪著,讓她面對著自己的巨莖,而他卻剛好面對著她被露水微微沾濕的花園。“我們繼續。”他命令道。
    他火熱堅硬的巨大,抵在她花瓣的中央,慢慢的一寸一寸的擠進溫暖濕潤的緊窒花穴裏面,感到熟悉的溫暖充實的感覺把她漸漸撐開來,讓她嬌喘一聲,吃力地承受他。
    這晚程應暘變成一夜N次的小狼犬,掙足了面子,程應曦呢,慘兮兮。
    第十三夜   士之耽兮,猶可說也。
    第二天日上三竿了兩人都沒起來。程應暘手機響了,他閉著眼睛伸手去摸,看也不看就關閉了鈴聲。然後緩緩睜開眼,看見她不著寸縷地依偎在他懷裏,小臉猶留著激情後的紅暈,呼吸細細的,像只貪睡的小貓咪。他吻了吻她的鼻尖,手機又煞風景地響了起來。連她都吵醒了。按掉、再響,如此反復三次後,兩人都被攪得睡意全無。
    “喂?”
    “程總早上好。”秘書禮貌地打著招呼,“中貴集團周總得知您提早回國,想與您接風,順便商討房地產開發合作事宜。”
    “讓司機老劉十五分鐘後在樓下等我。”該死的!這些得罪不得的人怎麼消息這麼靈通,提早回來都不放過?!
    關閉通話鍵,他看了她一眼,卻驚訝地發現晶瑩透亮的淚水順著她嬌豔暈紅的臉頰滑落。“姐,怎麼了?”平時早起她都是歡喜地盯著他瞧的。
    “應暘,我愛你!”
    “什麼?”他不是沒聽到,不是沒聽懂,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程應暘,我愛你!”曾幾何時,他也在給她面前說了這六個字,六個字中,有五個字相同。這麼些年,這幾個字她從未提過。
    巨大的喜悅霎時溢滿全身。把她埋在自己胸膛的小臉挖出來,抬起她的下巴,看到那雙美目迷蒙,淚光點點,心中一緊,雙唇湊上前去極盡溫柔地吻著,柔軟的雙唇相抵交纏許久許久,還不願離去。
    應煬,你要走了麼?我也要走了,你一切保重!我不在的日子,你好好照顧自己,姐姐不能再照顧你了。希望你能儘快成家,之後我們就以姐弟相稱……
    比原定時間遲了五分鐘後,程應煬心煩意亂地出門了。他腦海裏有兩個畫面交替浮現著,一個是她愛的告白;另一個是臨出門前,她站在門口泫然欲泣的表情,好像立刻就要離別一樣。怎麼可能?他們才剛剛洞房,怎麼她有這個表情?
    不過忙碌的工作及應酬使他不能再糾纏這個問題。直到華燈初上,他準備回家時,才想起來,哎,結婚戒指還沒買呢!
    在集團旗下的程藝珠寶首飾店裏,除了正招呼客人的導購小姐外,所有的人一見年輕帥氣的自家老總進來,全都圍了上來,熱情地問好,得知他要挑選鑽戒,又取出各種款式給他挑選。花多眼亂,程應暘著實傷了番腦筋。最後,他挑選了5克拉的經典款八心八箭的鑽戒。他看著戒指,仿佛看見程應曦戴上之後一臉滿足地幸福模樣,臉上微微有些笑意,使得身邊一眾導購小姐又羡慕又嫉妒。
    回到社區,還未到家,“暘哥你回來了。”是奕歐。他出門或者在家,奕歐都能知道。因為姐弟倆手機裏的玄機是一致的。
    點點頭,寒暄兩句,他打開門,“姐,我回來了。”
    客廳和房間裏都沒有開燈,靜悄悄。打開燈,環視全屋,“姐!姐!我回來了!”屋內還是原先的模樣,牆上的花球還提示著昨兒是他們的新婚燕爾。可是,回應他的,只有靜謐。
    心裏的不安愈發嚴重。他尋遍家裏每一個角落,“姐,別淘氣,我回來了。”但是……
    “奕歐!!”他憤怒地大叫!
    奕歐在外聽到,馬上趕過來,他看見怒氣衝衝的程應暘,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我姐呢?”
    “程小姐一直沒有出門。”奕歐看了看自己的接收器,上面顯示程應曦的定位顯示他一直在家裏。他把接收器展示給他看。
    “那她人呢?”程應暘冷冷地說。
    奕歐緊張起來,他像程應暘剛剛那樣,把屋裏找了個遍,連床底、衣櫃、儲藏間都看了,沒有。
    程應暘發現客廳玻璃臺上放著她平時用的IPAD和手機,旁邊有個紙條,寫著“應暘,請打開它,我有話對你說。”
    他打開IPAD,桌面有一個視頻檔,寫著“應暘請看”四字。點擊它,程應曦帶著溫柔地微笑出現眼前。
    “應暘,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成功申請到去英國的遊學機會,現在可能已經在出國的路上了。事發突然,所以來不及告訴你,你一定不要生我的氣哦!如果我告訴你了,也許你不會讓我去吧?其實我很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你一定同意的,對不對?真是我的好弟弟!姐姐不在的這段日子,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她低下了頭,明顯可以看出她在壓抑自己哽咽的聲音。
    姐,你怎麼能這樣……不打一個招呼就離我而去……
    “冰箱裏有很多蘋果,都削好皮了,都是你最愛的小兔子形狀,夠你吃一段時間了。英語有句諺語:An   apple   a   day   keeps   the   dobsp;  away。你記住要吃完哦,也許好長時間我都不能削平果給你了……”說到這裏,程應曦又一次低下頭,這次可以清晰地看見她的眼淚直直地掉了下去,掉到他的心裏。“應暘,你也不年輕了,也應該找個門當戶對,能在事業和家庭都幫助你的女子結婚了,嗚……”她痛苦地捂住嘴巴,視頻忽然終止了一會,程應暘的心跳跟著終止了一會兒,好痛好痛。
    姐,除了你,我還能找誰?
    畫面繼續,她已經恢復正常了,“到時,你們一定要生個可愛的寶貝,為程家開枝散葉,讓他(她)叫我姑姑……”這次視頻又中斷了,原因是程應暘憤怒地把IPAD狠狠地拋向白牆,“啪”,黑屏了。
    程應暘憤怒地揪住奕歐,說:“我把最重要的人交給你,你都做了些什麼?”
    “暘哥,你冷靜點!你出門後,程小姐來找我,她要我把租來的禮服還給紅珊瑚影樓,她還交代我一定要取回押金,看!”他取出一張收據,寫著“租古色古韻男女喜服各一套,租金一千,押金五千云云”。
    “那你這麼就走了?”
    “是。這是我的失職,我萬萬沒想到她會離開。接收器一直顯示她在家。”說這話的時候,倆人都不約而同看向桌面,她的手機呈關機狀態,正安靜地躺著。
    程應暘顫抖著從外套裏掏出天鵝絨首飾盒,裏面的鑽戒閃閃發光,可是它的主人去了哪兒?
    姐,你又一次離開了我!你說過,永遠不會離開我的!為什麼?!為什麼?!
    他再次暴怒,用力把盒子扔向牆面,接著瘋了一樣砸東西,電視、音響、花瓶……
    奕歐呆呆地看著,忽然也憤怒起來,猛地抓住程應暘的手,大聲說道:“這裏每樣東西都是應曦的,你不能破壞它!”
    “這裏的一切都是我的!包括她!如果不是我,有今天的一切嗎?!”程應暘咆哮。
    奕歐聲音也大:“如果沒有你,應曦也可以過著幸福的生活!!像她這樣的好女孩應該有個好夫婿疼她愛她,而不是天天躲在家裏過著沒名沒分的日子!!”
    程應暘揪住奕歐的領子:“什麼叫沒名沒分?我們昨天才洞房……”
    “那又怎樣?她開心嗎?”奕歐質問。
    “她怎麼會不開心?我哪里對她不好?我每天累死累活還不是為了她……”程應暘憤怒地說。
    “你根本就不知道她真正需要什麼!”奕歐打斷他的話,“她並不需要太多的金錢,也不需要奢侈的生活,她需要一個完整的家,一個能給她安全感的丈夫。而你呢?你能給她的除了豐富的物質生活,還有什麼?你能給她名分?你能成為她名正言順的丈夫?如果你將來另娶他人,她怎麼辦?”
    “……”程應暘呆住了。他不是沒想過這些,只是一想起來心煩意亂,不願意繼續深入。
    “連應曦都知道為了你的將來,為了你們程家,甘願離開;而你又為她做了什麼?!你為她的將來想過沒有??”
    程應暘說不出話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不怒反笑:“看不出你小子這麼能言善道,‘應曦’?你叫她‘應曦’?你看上她了?”
    奕歐不語。
    “做夢!”隨著話音,一拳揮了過來:“當初你答應過我什麼?”奕歐結結實實地挨了這拳,第二拳揮過來,他躲;第三、第四,他終於反擊,大聲說:“沒有人能阻止我喜歡她!!包括我自己!但是我不會對她有非分之想!”
    倆人扭打成一團。奕歐是程應暘的生死兄弟,他曾替程應暘挨了一刀,好不容易從死亡線上撿回一條命,至今前胸還留著猙獰的疤痕。所以程應煬放心地將程應曦交給他保護。如果不是程應曦,只要奕歐看上的女人,程應暘也喜歡的話,他絕對不眨眼睛會送上。可是如今他倆卻為了她打了一架。奕歐身手不錯,沒事常常健身,練習搏擊術,不過他多數是守而不攻。應暘雖然也能打,但平時疏於練習,漸漸體力不支,終於頹廢地躺在地上,無力地自語:“姐,你去了哪里?你說過無論如何都不離開我的,為何要離開我?”他忽然想起什麼,連忙起身去廚房打開冰箱。一打開門,三排已經削好的呈兔子狀的蘋果整齊地站在冷藏室,每個都用保鮮膜仔細包好,安靜地看著他。有些已經泛黃。可以想像,程應曦花了多長時間!程應暘一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捂住臉默默落淚。奕歐也跟著來到廚房,看見這些蘋果,心裏百感交集,又酸又澀。他坐在地板上,看著從未落淚的程應暘低頭垂淚,長歎一聲。
    思前想後,他覺得咖啡屋裏的所謂“姐妹”很可疑,提醒程應暘:“暘哥,你好好想想,誰最希望程小姐從你身邊離開?”
    “除了你,我不知道還有誰?”程應暘無力地抱著頭。
    奕歐無奈地笑:“暘哥,我是喜歡她,但我很清楚自己的本分,這些下三濫的手段我做不出。要爭取她,就要光明正大,我還會等到今天嗎?你不仔細想想,你身邊還有誰?”
    ——“林欣嫻!”他倆同時脫口而出。對於林欣嫻,程應暘對她一直是不冷不熱,只當她是一個任性的合作夥伴。奕歐也不太喜歡她,覺得她天生心驕氣傲,刁蠻任性,前些年還可愛些,最近越發跋扈起來,宛如一個西太后模樣,對著程氏員工包括程應暘在內呼呼喝喝,也只有程應暘才能忍受她。“暘哥,給我一點時間,我要去查個水落石出!”他立刻起身就要走。
    “你去哪?”
    “去保安室看錄影。”
    程應暘關上冰箱門,“我和你一起去!”
    在錄影裏,奕歐前腳剛走,不到五分鐘穿著一身舊衣服的程應曦拖著一個旅行箱出了門。看著她瘦小的背影拖著箱子一步三回頭,程應暘一陣心酸。
    “暘哥,去星巴克。弄清楚那個女人的來歷。”
    幸好那裏尚未打烊;更幸運的是,奕歐找到那位男侍應,先找個理由把他帶到一個安靜地角落,然後掏出一張老人頭給他,問:“請問你還記得我麼?”
    男侍應一看他,想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你還記不記得當天我托你照看的那位穿粉藍小洋裝的美女?”他說這話的時候,沒留意程應暘向他投來感激的一眼。
    “哦,記得。”
    “那天發生什麼事?你能不能詳細告訴我們?”程應暘焦急地說。
    “那天啊,我記得她和一個戴墨鏡的女的談了一會兒,後來我送咖啡來的時候,發現桌面上有一張相片,你要我照看的那個女的看了照片之後,好像很震驚的樣子……”
    “什麼照片?”程應暘一把抓住侍應,把他嚇了一跳。
    “裏面好像是……一個男的一個女的不穿衣服躺在床上……哎,先生,請你閉上眼睛。”他對程應暘說。
    程應暘和奕歐對望了一眼,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他還是閉了眼。
    “對對對,那照片裏的男的是你。”他指著程應暘。
    “什麼?!”程應暘和奕歐同時出聲,奕歐問:“那個女的是誰?是不是我托你照顧那個?”
    “不是。照片那女的很妖嬈,沒她清純。”
    奕歐掏出手機,翻了翻裏面儲存的相片,找到一張林欣嫻出席酒會的近照,展示給侍應看:“那是不是這位?”
    “嗯,有點像,但那人一直戴著墨鏡啊,我不確定。”侍應為難地說。
    奕歐設法找了一隻黑水筆,塗塗抹抹之後,把照片中的林欣嫻塗成一隻“熊貓”,問:“像不像?”
    “對,就是她,相片中的女的就是她。”
    “你是說,相片中我和那女的一絲不掛在床上?”程應暘眯起眼睛,陰沉得嚇人。
    “是,我肯定。我無意看了照片後,還給這墨鏡女呵斥了一句。”
    他倆走出星巴克,程應暘怒極反笑:“哈哈哈……好,很好!想不到我程應暘也有被女人算計的一天!”
    “暘哥,需要動她麼?”奕歐問。
    程應暘收起笑容,沉吟了一會,半晌才說:“不,她是我的恩人。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我。雖然她逼走我姐,但我不能恩將仇報。”
    “那照片……”
    “我從未和她發生關係!!我從未做過對不起姐的事情!!那照片是怎麼來的我不知道!!”
    “會不會是她對你下藥?”
    程應暘低吼:“不可能!我程應暘要能被人下藥,那以後還怎麼出來混?照片絕對是假的!”
    那是,人民幣都能如假包換,何況一張照片?PS嘛!
    奕歐皺眉問:“難道由得她逼走了應曦嗎?說不定她下一步逼你……”
    “她能對我怎麼樣?公司?生意?取消合作?落井下石?她想怎麼樣,我就陪她玩玩!”程應暘掏出煙,奕歐取出火機,點著之後,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說:“既然林欣嫻這麼喜歡玩豔照,我就奉陪!”這才是程應暘,陰鶩狠辣,老謀深算。
    他轉過身,嚴肅地對奕歐說:“這件事你脫不了干係,你必須全力助我找到我姐!”
    奕歐斬釘截鐵地回答:“不用你交代,我都會全力以赴!”
    “吩咐下去,馬上派人去各大航空公司、火車站、客運站查有沒有她的出入記錄;派人去查周邊大小賓館酒店有沒有她的入住記錄;聯繫黑白兩道的朋友,幫忙尋人,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他連珠炮說著,奕歐一一記在心裏。最後,程應暘低沉地對奕歐耳語:“物色一兩個皮相好的牛郎,給他們一筆錢,完成一項任務……”
    至於我們天真、單純又可憐的女主應曦,其實也沒走遠。本身就是天生宅女一枚,她的護照還壓在程應暘辦公室的保管箱裏呢,往哪走?她身上只帶了家裏的萬余元現金,他給的金卡什麼的都沒帶。衣服也是穿幾年前捨不得扔的舊衣服。全身上下值錢的只有程應暘之前送的玉佛。將來程應暘結婚了,她還是要回去找他的。倆人不可能一輩子不見面吧。所以她來到距離100多公里的一個小鎮——羅崗鎮。如今一個人生活不比之前了,什麼都要靠自己,眼下要先解決住的問題,再慢慢從長計議。她找了一個60多元一天的學生公寓住著,一晚之後,覺得幾個陌生人住同一間房不習慣,就在城中村找了一間800多元一個月的小單間,廚房廁所都在外面,公用的,房間只有幾平米,一張上下鋪的床和一張小桌子就是全部傢俱。唉,也不知要在這裏住多久。要不是怕給程應暘找到,投奔同學多好啊!
    “嘔……”這個房間的前主人一定是個邋遢鬼,這麼髒,這麼臭……害的她嘔吐了半天……噁心……沒吃什麼東西,嘔出來的都是胃液……
    搞完衛生,她累得腰都直不起來。這麼小的地方,怎麼幹起來那麼累啊!
    好在程應曦是個清心寡欲的人,如今的生活就當做是重溫大學宿舍生活吧。苦日子又不是沒過過。她去小商店買了席子、枕頭、被子,買了小鍋和碗筷,錢嘩啦啦地沒了好幾百,心疼得要命,這麼坐吃山空,不用一個月就把這點錢花光光。程應曦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找份工作。
    程應暘仔細翻查了程應曦的手機,發現有個陌生電話,並不是林欣嫻的。他將號碼轉給奕歐:“幫我查查這個號碼。”房間裏除了少了一些她平時不穿的舊衣服,以及一張全家福照片,一切如常。他給她的金卡裏面的錢一點沒動;牆上的大紅雙喜提醒他,他們之前度過了多麼浪漫的洞房花燭夜;面對一室冷清,他終於體會到程應曦每日都在這裏巴巴盼望他回家的孤獨和寂寞,大而豪華,卻沒有人氣;滿室傢俱電器,卻沒有知心人兒與自己談天說地。奕歐說得對,他確實以堂而皇之的理由把她冷落了,他給她的,太不足夠。
    手機響了。“暘哥,有一個好消息,各航空公司和火車都沒有程小姐的出入記錄,我想她應該還在國內,也有可能在省內。”搜索範圍又小了些。
    “另外你給我的這個號碼已經暫停使用。之前于21日曾經在林小姐辦公室發出過一次,之後30日接收過一次。至於通話內容明天就能知道。”
    程應暘肯定這個號碼是林欣嫻的。一個人有多個號碼易如反掌。“知道了。通知弟兄們,瞭解林欣嫻的動向,隨時向我彙報。”
    “好,另外你要我找的牛郎已經物色了兩個,其中一個是混血兒,倆人都很帥,經驗豐富,技巧很高。”奕歐說。
    “很好。馬上安排。告訴他們,事成之後報酬更豐富,要使出看家的本領來伺候林欣嫻,我要的是自願,要她到時——無話可說。
    關上手機,又打開,他發了一條微博:你能陪我聽這首歌嗎《Fly   me   to   the   moon》
    不知道遠方的她,能否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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