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在一方官员看来,都是政绩,都是前途,都是可以拿无关紧要的百姓之命和朝廷拨出的军饷去换的。
这样换,对官员自己来说,稳赚不赔。
更令那些官员们放心的是,王氏家族几十年来的军火生意,小心谨慎,计划周全,没有赔掉一条人命,所以他们即便知道,也纵容王氏以不算便宜的价格每年贩卖军火给皇家铁骑,去攻打那些王氏亲手捏造出来的难缠土匪。
后来,王氏,这个鼎盛的家族一夜之间横尸家宅,前厅后院,从上到下,竟连一个家丁都未留下。
或许凶手只是想惩恶扬善,只是想削弱长安之国官商勾结,欺压百姓的势力。
但凶手或许忘了,他也同时杀了内宅那些与家族生意毫无关系的小姐丫鬟,杀了那些本分为王氏经营丝绸瓷器生意的正经伙计,甚至杀了那个从小被王氏收养,心地善良,憨厚老实的酒楼厨子。
凶手也忘了,王氏倒下后,家族店铺和作坊中的所有丝绸瓷器、珠宝首饰被各方官员以核查案情的名义一扫而空,贪污殆尽。
他们还把王氏留下的酒楼、当铺、赌场和窑子让自己的亲信接管,间接控制了这些油水极肥的生意。
凶手绝对也没有去留意,可恶的官利代,并没有断,每年,甚至每月,只要官位有空缺,都还是有人买,人数还不少,他们中原本没钱的人,也还是能够从看不见的人手里获得足够的银两;
而最可憎的军火生意,也依旧在继续,只不过这将百姓与朝廷耍得团团转的始作俑者,换成了其他有钱有势力的家族,换成了原先对这些事情闭眼不见的官员们。
“够了,你到底想说什么!”启啸厉声打断道。
“体制,师兄,我想说的是体制。”湘婷眼神好不避讳启啸,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位白发老者。
启啸闻言神色微愣,体制……
“没有一个通明、公平、滴水不漏的完善体制,就算师兄你杀光了所有罪恶的商人和官员,那些新出生的单纯孩子,当他们长大了,其中一部分还是会慢慢变成魔鬼,去吸食另一些人的血,因为那样的体制下,他们不得不变成魔鬼。”
“即便你所言有理,但这些和你之前的所作所为又有何关系?”
湘婷起了身,默默走向门口,脚步停在门梁旁,背对着启啸,仰头望着天,好一会儿后才问道:“师兄,觉不觉得地鬼之国的构架和体制是最为合理的呢?”
“此话怎讲?”
“师兄你看,地鬼版图如一个巨型龙卷风,呈螺旋状自上而下,一共十八层,而最应该高高在上的帝王,反而居住在最底层,将其膝下的所有百姓置于上方。就连日常的饮食也只能喝臣子百姓们喝剩了的忘川河水。”
的确,湘婷说的没错,地鬼生灵是依靠吸食忘川河水的阳气为生,而阳气最多的地方自然是最靠近刚死之人的七生门,也就是奈何桥边,地鬼最上层。
这忘川河水中的所有阳气要先喂饱了第一殿的底层民众,才能接着往下至第二殿,往往流到最底层皇族地府之时,阳气多半所剩无几,很多时候只剩至yin之气。
“所以师兄,单从地形构架看,最初的地鬼之王构想应该是将自身的地位放低,甚至放到最低,以此来供养百姓,善待臣子。”
湘婷说着转过身,微笑着看着启啸继续道:“说到体制,地鬼不仅有可以与皇权抗衡的鬼术阁,君臣相依,政法相制,还有可以亲选鬼王的镇国神器。灵xing与幽王珠相通的所有候选人都必须打败现任鬼王,才能最终成为王位所有者,古往今来的地鬼之王定是一代强过一代。”
启啸闻言也站起了身,他面色严肃地回应道:“我们仙冥不一样有聆听臣子百姓所有诉求的通天铃么?先帝祥适难道不是位德本仁厚,爱民如子的君王么?几万年来他推行的各项律法均纳众臣之建,取百家之言,在我启啸看来,那就是通明,先帝就是明君!”
“我不否认他是明君。”湘婷答道,她此时的笑容已经收住了,恢复了平淡宁静的神情,“我也不否认我们仙冥目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