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转过身,继续看向风妩城方向,脑中却不自觉晃起方才的惊天一剑——
翩若惊鸿,矫若游龙。
那人白衣黑发,踏空而来,其剑势极纯极净,极厉极冷,当真极美。
“有趣,有趣,许久未曾这般有趣了。”
七杀摸了摸唇角,笑了。
女修利用空间法宝一路遁回了西余山脉附近。
西余山脉近来多了许多正盟修士,正在对整个山脉细细筛查,迟早会找到他们邪盟进入正盟所辖地的隧道。
她看了会,勾了勾唇,直接一个俯冲,进入隧道,到了西余山罅隙以东,递给守阵人两枚元石,直接踏上传送阵回了七杀宗。
“宗掌。”
女修一进大殿,便跪了下来。
“不是让你跟着少主?怎么现在回来?武石呢?”
高居大堂之上的男人,生了一张粗眉阔脸,若非一身凛然杀气,看起来便是个路人。
偏偏这个路人,还是七杀宗宗主。
“武石死了。”
“他又发脾气了?”
“是。”
“且随他去。”
宗掌摸了把下颔,“那你现下回来,是为了什么?”
“少主今晨看了苍栏报,接了正盟离微道君的衅战,不敌。”
女修从储物袋中取出苍栏报,双手递到头顶,呈了上去。
宗掌瞥了一眼,便看到那大放厥词的“孬种”:
“不敌?无妨。”
“少主——”
“七杀的实力还未恢复,那人也不过是蹦跶一时。对了,容轻——”宗掌抬头道,“如今情势紧张,你恐怕不是为了这一桩事,才回宗的吧?”
“自然不是。”
容轻咬紧下唇,“属下是担忧——”
“担忧什么?”
“少主近来对我等重返玄苍的大业很是不上心,属下观察,他怕是看上了一个女人。”
“哦?何等样的女人?”
宗掌坐直了身体。
“正盟近几年来,又出了一位先天道种,入元境进了玉清门,不过区区四年,便已经到了知微境,少主看上的,便是这位先天道种;与那正盟离微道君起冲突,也是因为这位先天道种。”
容轻从袖中抽出厚厚一沓纸,“这便是那位先天道种的详细资料。”
宗掌抬手摄了过来,一目十行地翻过,越翻眉心蹙得越紧:
“七杀预备如何?”
“据属下所知,少主屡屡轻拿轻放,将这人放走,说是要离间那两位先天道种的感情,但少主自己却……”容轻似难以启齿,“陷进去了。”
她伴在少主身边二十载,对少主为人再清楚不过,再好玩的玩物,在少主身边也不会多玩过一个时辰,可这位……先天道种,吸引他注意力委实太久了。
“我邪盟苦心孤诣在正盟十二大城安chā下的棋子,被那离微道君顺藤摸瓜一并拔了,现下也只有几个小城池的据点还在苟延残喘,少主此时不仅不韬光养晦,还应了那离微道君的挑衅,实在不智。且——之前两具傀身意外损毁,据属下观察,也当是为了那位先天道种。”
宗掌沉吟许久:
“依你看,当如何解决?”
“少主说是要招揽,但依属下看,那位先天道种与正盟离微感情甚笃,怕就怕,待那位先天道种成长起来,少主还未成事——是以,不若趁其微弱,斩草除根。”
“说说看。”
容轻示意宗掌看纸张最末,宗掌一愣:
“祸及凡人?”
“据属下观察,这位先天道种与那离微道君之间怕是有某种联系,一旦遇险,离微道君便会立刻出现,反倒是她那对凡人父母,好对付些。”
“修道之人早就斩断尘缘,便是对付了人家一对凡人父母,又如何?”
“这位先天道种不太一样。属下查过她的行踪,她在门派呆的时并不长,倒是对她那对凡人父母颇为依恋。后来又托人问了她入门遴选那日的表现,很幸运,约莫是这位先天道种行事太过特立独行,许多人还算有印象,她的执,正正好,在她那一对凡人父母身上。”
“哦?倒是奇特。”
宗掌懒洋洋靠向椅背,“你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