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路。”
他压着声:
“若当初你抱了玩玩的心思,又何苦来招惹本君?”
“我——”
“西余罅隙,你一副本君负了你的样子,却未想过此时?”
“未想过。”郑菀光棍地道,“我又从未对旁人动过心,哪里想那许多?感觉难过了,便觉得你对不起我;至于将来——”
“你没想。”
“是,我没敢想。”
断命之人朝不保夕,及时行乐,想那许多作甚?
郑菀梗着脖子,强词夺理:
“崔望你可是高高在上的道君,想施便施,想退便退,我一小小修士哪敢多想?”
“你小小修士?”
崔望摇摇头,“你这小修士扼住我的脖子,都敢在我头上撒野了。”
郑菀嘟了嘟嘴,目光对到藤箱,想想,还是顺毛捋一下才好。
她扯扯他宽大的袍袖,用清凌凌的眼睛看他:
“崔望,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好不好?好不好?”
崔望看着她削葱般的纤长十指,突然想起石舫幻境里,她怯生生地揪着他的袖口,讨好又惧怕的模样。
她总擅长用言语来迷惑他。
“当真未欢喜过旁人?那太子——”
崔望叹了口气。
“当然。”郑菀理所当然道,“能让我郑菀欢喜的,必得是道君你这样的人物。”
崔望心底的怒气,被神气地抚平了。
可到底还有些不甘:
“说欢喜,却不愿与我做道侣。”
“谁说不愿意?”郑菀皱了皱鼻子,“我阿耶阿娘不欢喜你嘛。”
这当然是一重缘由。
“若你阿耶阿娘肯了呢?”
郑菀信誓旦旦:
“菀菀对崔望拳拳之心,可见日月。”
“你说的。”
崔望看着她,突然笑了。
弯月清辉里,他眉目舒展,笑若春风:
“我将阿万留给你。”
他拂袖将阿万从储物戒里送了出来。
阿万头晕目转地落了地,只听自家主子道:“阿万,以后你便跟在郑真君身边服侍。”
“真君!”阿万蹦蹦跳跳,“阿万好想你。”
它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大嘴巴往旁边一撇,“哇”一声哭了出来:
“阿万又秃了!”
郑菀安抚木头人,抬头见崔望要走,忙道:
“你要走?”
崔望回头,眸光暗沉:
“菀菀,你阿耶阿娘均在,乖一些。”
郑菀被他话中之意弄得脸一红:
“哪个跟你说这些了?”
崔望没答,他回头深深地看她一眼:
“阿万,照本君说的做。”
说罢,人以身化剑,白莹莹的光一下子自窗户飞出,消失在了天际。
“喂。”
郑菀叫之不及,懊恼地看着得了吩咐的阿万,“阿万,你给我铺床。”
阿万摸着光脑袋,垂头丧气地去铺床。
郑菀这才坐到踏上,《莫虚经》下册还未见着落,她不能修炼功法,便只能一遍遍运行“仉魂诀”和“造幻诀”——
直到天际清明,才从冥想里醒了过来。
“说起来,你这修为,也算是一日千里了。”
烬婆婆道,“冰凤凰,知微境中期,这一趟出门,你走得值。”
郑菀却感觉寥寥。
按实力,无涯榜上如今还没她名字呢。
“等《莫虚经》下半册找到,你便知道,何谓一法以造天了。那时,你将日头长虹,玄苍界同阶修士,无人是你敌手。”
“有崔望在——”
“你那冤家?”烬婆婆意味不明地笑,“命运之诡,在于不可捉摸。你冤家气运极盛,奈何你在中间chā了一手——那,可难说了。”
郑菀不解,正要再问,却听院中突然传来一声:
“菀菀,你出来!”
阿耶的声音。
听起来,盛怒以极。
郑菀还从未听阿耶对自己这般语气,他大多数时候,对自己连大声都不舍得。
……可是发生了何事?
郑菀心中一凛,足间一点便披衣下榻,使起冰隐术推门除了去。
但见院中,紫丁香花开之处,阿万仰着大脑袋,张着嘴茫然地看着面前盛怒的男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