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靴踹出老远,转过头,气哼哼地道,“不穿!”
“我看到她出去了。”
崔望抬手将那绣了一对儿珍珠的浅粉皂靴摄来,丢她脚下,固执道,“穿。”
郑菀转头,干脆不下地了:
“不穿。”
气歇下去,又提上来,指着他鼻子:
“你怎么可以随便进一个女孩子的闺房……”
崔望将脚下一物踢过来,郑菀这才发觉,他雪色的袍摆边,匍匐着一道yin影,魂识探去,倒像是个人。
形容猥琐,气息似有若无,像是受了重伤。
“他、他……怎么进来的?”
郑菀第一时间想到了二师姐,心顿时一凉。
崔望似是看出她的心思,摇头道:
“这阵法防君子,不防小人。”
“那我二师姐去了何处?”
崔望不答,只道:
“住这儿不安全,跟我走。”
他低头,青玉般的十指捡起地上的皂靴,虚虚托在手上,见郑菀不动,使了点力,迫她坐于塌边,一掀袍摆,微微屈身,捉起她赤luo的双足,套上袜子,塞入皂靴。
雪色丝袍迤地,像蓬外的月光轻轻洒落。
郑菀垂目看着他墨色的发顶,只觉得脚踝处被他触碰的肌肤,蹿起一蓬蓬的火星,酥麻滚烫。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脚,牵起他手:
“走罢。”
麒麟她不跟他抢,其他的,分一杯羹……不算过分吧?
郑菀想着,见崔望看过来,笑得像偷了腥的nǎi猫儿,甜美极了。
第70章 过生辰
月辉清清冷冷,铺满眼前的路,暗夜里,一座又一座的尖顶帐篷此起彼伏,郑菀抬头看了眼前方的崔望。
他腿长,步子迈得格外大,宽大的袍摆被风吹得扬起,浅浅滑过路边的灌木丛。
她停住了脚步。
崔望却还在往前走,似乎没有察觉后面跟丢了一个人。
郑菀气不过,快走两步一脚便踩了上去,嘴里还“啊呀”了一声。
雪色的袍子被踩出一个灰扑扑的脚印。
崔望停下脚步,转头看她,一双眼黑黢黢的。
他不说话,郑菀无辜地眨了眨眼睛:
“天太黑了,我没看见。”
崔望又转过身去,便在这时,郑菀又“啊呀”了一声,右脚随即踩上了去,还碾了碾。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仿似一只闯了祸的麋鹿,讷讷地搅起手指: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
洁净如雪的袍子上,布了一片深深浅浅的印子。
崔望垂目看了一眼,并不知道她脑子里在转什么东西,蹙眉施了个除尘诀,又转过身去。
郑菀看他又要一言不发地往前赶,简直要被这闷葫芦气死。
一出帐篷便忙不迭放开她,走得这么急,好像她身上爬满了能传染的虱子,避之唯恐不及——
她气得随手摸了个东西扔过去,小东西带着呼啸的风,“呼呼”往崔望后脑勺去,还没砸到人,便碎成了齑粉。
“郑菀。”
崔望这回转了过来,“你闹什么脾气?”
郑菀被他冷冰冰略带不耐的眼神一瞪,立时便委屈了起来:
“谁叫你走那么快不理人?”
“我脚疼。”
她站着不动,崔望下意识往下看去,淡淡风过,鹅黄裙裾掠起一角,露出一截浅粉的鞋头,好似裙裾下绽开了小小的花苞。
“修士便是走上万里路,也不会疼。”
他收回视线。
郑菀:……
这死木头。
她就是不动,伸出手:
“你抱我。”
郑菀天生脑后有反骨,礼义廉耻还比不上让自己快活重要,崔望越冷淡,她便越想折腾他,当然——
她知道这些许折腾,还惹恼不了他。
男人总会对与自己有过亲密的女子,在许多小节上宽容,而这一点,也被嗅觉敏锐的郑菀察觉。
“你抱我。”
万家灯火已灭,此时只有月光浅淡,美人如玉,崔望看着她,喉中发出深沉的一声叹,终于走过来,俯身将她一把抱起。
郑菀娴熟地将头枕到他的肩膀,两只小脚丫在他雪白的袍子里穿来dàng去,得意非凡。
“崔望,你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