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崔望与浮生真君自上而下,联袂而来。
她立马便笑得甜美又乖巧:
“离微真君,浮生真君,好巧。”
“小修士也很巧。”
浮生真君如今对她兴致极高,尤其那十二声钟磬似乎还在耳边回响,“本君与离微yu去饮酒,小修士去也不去?”
郑菀瞧了崔望一眼,见他眉目含霜,不想去触他这个眉头,悻悻摇头:
“不去。”
“咦——”浮生真君经过时,看了柳依一眼,顿住脚步,“这位小修士,你是在试炼域内杀了许多个离微的那位?”
柳依脸唰的红透了,讷讷看向崔望:
“是,是的。”
崔望眉目不动,似未所觉,只静静站着听浮生真君与人说话。
识海中老祖宗在不断吵闹。
“小姐姐执念里没你,你难过了,是也不是?”
“还是你在想,柳小妞儿嘴上说着深情,却能一遍遍杀你;郑小姐姐口上说着倾慕,转头却能对你下情蛊,到底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你又伤心了,是不是?”
静海dàng起微微涟漪,他抬目,只看得到客栈内柜台一排排排列有序的酒坛子。
竟有些渴了。
“走了。”
浮生真君双手合十与郑菀柳依告别,可还未走,却见方才泪眼涟涟的红衣女子突地冲到面前,确切的说是,冲到崔望面前。
柳依攥紧拳头,鼓起勇气道:
“可否请真君移步一叙。”
崔望抬目看了她一眼,微微蹙眉:
“你我因果已了。”
“是,已了。”
柳依以指腹将唇边胭脂狠狠抹去,“小女只问真君一个问题,真君答我,我便不再纠缠于真君。”
“你说。”
柳依直直地看着那张神佛难近的脸,依然那么好看,上苍恩赐他,给了他这世上再无人能及的容颜、天资,可却那么冷、那么远,她有些清醒,又有些糊涂,过去种种悉数浮现:
“若当日是我第一时间出现,拿着鸡血石簪子站于真君面前,没有郑菀,没有别人,真君可会对我另眼相看?”
崔望似对这问题感觉奇异。
他摇头:
“不会。”
“为何不会?”柳依攥紧了拳头,“真君你明明对郑菀,郑菀——”
可崔望却已经不答她了,他与浮生真君已下了楼梯,消失在了转角。
柳依怔怔站着,在郑菀要走时,突然道:
“你也在看我笑话,是不是?”
郑菀摇头,连报复回去的心都没了,戏文里说了,这等爱yu成痴的女子最易生变:“我笑话你作甚?崔望也没理我啊,他还将你带上来了。”
她决定离她远些,两人一报还一报,她忍了她两回,太子一回,这一回,以后这人若再犯上来,便直接打死算了。
郑菀下定主意,便也不管这发呆之人,径直下了楼,叫上一桌吃食,记玉清门账上,好生吃了一顿修道界才有的元食。
等回到房间,修炼两个大周天、天边圆月高挂之时,门被“笃笃笃”从外敲响了。
店小二呈递来一个红木盒子,言明是送给她的。
“我的?”
“是仙长的。”店小二垂躬作揖。
“何人送来?”
店小二只作摇头不知。
郑菀奇怪地回到房间,坐了会,先用元力试探了下,发现盒上并没禁制,弹手开盒,但见盒中躺了一张发黄的羊皮纸,纸上小籫写得密密麻麻。
莫非是修道界常出现的藏宝图?
她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郑菀将羊皮纸拿出,细细扫来,越扫,脸色便越难看,等到整个看完,整个都快七窍生烟了。
郑菀将羊皮纸一拍:
“崔望!”
除了崔望,不会有旁人。
他居然让人送了一卷故纸,纸上列满了各种修士因放不下执念、最后功败垂成之事,居然还有那种了道种,因凡心过重而失败的。
这在郑菀看来,简直是讥讽。
她气咻咻地出门,那店小二还未走远,“送东西之人,住在何处?”
“便在天字二号房。”
郑菀想,所谓修道者,与凡人也无甚区别,除了神通法力大些,不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