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知道二爷的人,他呀看中您的从来不是容颜美色。他喜欢的是您这个人,不管您变成什么模样他都是喜欢您的…二爷若是看中您的颜色,只怕您当初也不会嫁给他了。”
王昉闻言是抬了眼…
是啊,那人看中她的从来不是这幅容颜。
王昉面上的犹疑和踌躇尽数消散,重新挂起了旧日里的笑,倒是她…迷障了。
菱花窗外的日头恰好,而她面上的这抹笑却是要比这外间的日头还要耀眼几分…她心中的惶然不安也跟着一道消散。
等日暮四斜。
王昉如今已重新换了一副装扮,这会便坐在软榻上绣着女红,她心下惦念着陆意之,手中的针线一起一落自然也慢了许多…时不时得还往帘外看去一眼,却是在等姚如英遣人过来。
琥珀坐在一旁的圆墩上也跟着一道做针线,看见王昉这幅模样便笑着跟了一句:“主子别急,先前夫人已说过,若是二爷来了便遣人过来。”
她这话说完外头便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没一会布帘便被人掀了起来,进来的是翡翠,她一手握着布帘一面是气喘吁吁说道:“主,主子,二爷回来了,这会已到院子了。”
王昉一怔,院子?哪个院子?
琥珀一面是扶着王昉坐起身,一面是没好气得说道:“你这憨丫头倒是说清楚,二爷到哪个院子了?”
翡翠轻轻“哎呀”一声,忙又跟着一句:“二爷到九如斋的院子了,估摸着这会已走到内院了。”
“他怎么来得这么快?”
母亲那头还没遣人过来说,怎么他就过来了?王昉心中思绪万分,只是步子却已往外头先迈去了,屋中的丫头自然也都得了消息,这会一面是搀扶着王昉让她走慢些,一面是簇拥着她往外头走去。
王昉将将跨出屋门,便瞧见不远处有个身穿官服的男人正朝他大步走来。
男人穿着一身绯色官袍,外头罩着一身玄色披风,走动之间那玄色披风便在半空之中划开一道又一道墨痕。
王昉看着那人的面容,经了这大半年,他看起来更加成熟了…他的面上没有半分笑意,往日潋滟的桃花眼此时是一片冰寒冷漠之色,只有眉梢之间有一片遮不住的着急。她想起上一回见到他这幅模样还是在前世那个大雪天里。
那时他们遥遥一对,他是受百姓爱戴的五军大都督,而她是卫玠的夫人。
隔着风雪的那一眼,他便是这样的神色。
王昉想到这也不知是何缘故便停住了步子,她的手撑在廊柱上,一双眼却依旧丝毫未曾偏移得落在他的身上,看着他越走越近。
陆意之似是未曾想到王昉竟然会走出来,先是尚还冰寒的面容此时却是一片怔然。
可也不过这一瞬,他便又加快了步子,没一会便已走到了她的跟前…陆意之耳听着一众见礼声也未曾说话,只是伸手握着王昉的手腕,另一只手是扶在她的腰身上,眼看着她脸上的泪痕,他心下一叹跟着是伸出指腹轻轻擦拭着泪痕,声音轻柔而疼惜:“外头风大,你怎么出来了?”
王昉似是还未曾回过神来——
她半仰着头抬着脸,任由他带着粗粝的指腹滑过她的面容。
而她便这样看着他,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好一会才开了口:“陆…意之?”
“嗯…”陆意之听着她这一声,眼中的疼惜越浓,他伸手拥她入怀,小心翼翼得避着她高隆的腹部,口中是跟着哑声一句:“我在。”
王昉的脸枕在他的胸膛上,闻言她眼中的泪意越浓。
她抵挡不住也未曾抵挡,任由它缓缓滑落,落在他的衣襟上。
而她手握着他的袖子,仍旧轻声唤他:“陆意之…”
陆意之环着她腰身的手一颤,只觉得这颗坚硬如铁的心在她这声伴随着哭腔的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