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等陶陶长大后要嫁给三表哥…”她说完这话便抓过程愈的手把松子糖放到他的手心:“这是我最喜欢的松子糖,现在给你吃,你吃了之后就只能对我好了。”
她记得程愈那时候眉眼弯弯…
他从手心之中取出一颗松子糖慢慢放进自己的口中,然后看着她缓缓说道:“好。”
…
程愈看着王昉面上的失神,继续缓缓说道:“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吃甜食,可你给我的松子糖我却一颗也未曾落下。我怕吃得太快便每日掰碎了吃上一角,放进口中等着它自己化…可即便这样吃还是很快就没了。”
“我每日等着啊盼着啊,希望你快些长大…那么我就能娶你回家了。”
“我想过许多我们的未来…你喜欢金陵,我们便待在金陵,等婚后你若觉得无聊我便陪你来王家小住几日。你若喜欢顺天府,我便陪你去顺天府…你喜欢秋千,我去年归家的时候已在院子里打了个秋千,它就在桃树下,若是春日的时候还能边dàng秋千边赏桃花。”
程愈说得不急不缓,他的面上依旧带着几许笑意,可还是能从他的话里话间听出几分伤怀…
他看着王昉,最后是一句:“陶陶,我想象的未来里一直有你。”
王昉袖下的手透过丝帕嵌在皮肉上,泛起了无边痛楚,可这皮肉上的痛楚却都抵不过心下的酸楚…程愈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敲进了她的心中,而她也未曾错漏过他话间的几许轻颤与伤怀。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
王昉都从未想过程愈会说这样的话,这样的悲伤不该出现在这个风光霁月的男人身上。
她仰着头看着程愈,轻声唤他:“表哥。”
声音如故,面容如故…恍若幼时一般。可不管是王昉还是程愈都知晓,这也不过是“恍若”罢了,岁月翩跹,两人的心境与想法早就有了极大的不同。
王昉的袖下依旧攥着帕子,可她却还是仰着脸开口说道:“表哥,我如今已不爱吃松子糖了…”
唯有一句却已足够。
程愈终究还是垂下了头,他合紧了双目为得就是怕眼中的情绪会吓到王昉…他想与她说,你不能喜欢上别人,你不能嫁给别人。他甚至想与她说,若是他不同意,若是他一定要娶她…她也是没有办法的。
程愈从来没有想过——
自己竟然有一天也会产生这样的情绪,仿佛想要不顾一切,就这样为了所要得到的那个人疯狂而偏执。
可他不能…
他不想吓着她,更不想她…恨他。
程愈睁开眼,抬了头…面容清润,眼中无波,一切都如旧时一般。他垂眼看着王昉,唯有袖下的手依旧紧紧攥着,待过了许久他松开身后紧握的手…他想开口想说些什么,可最终却也只是说了一句。
“走吧…”
…
飞光斋外早已有丫鬟候着了,瞧见他们一道过来便笑着迎上了前,白芨一面朝他们打过见礼,一面是含笑说着话:“爷与夫人侯了许久了,可算是把你们盼来了。”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表少爷且进去吧,四姑娘且去碧纱橱里歇息一会。”
王昉看着程愈的背影…
等帘子落下,再也瞧不见他的身影,王昉才迈步朝碧纱橱内走去。
程宜看着眼前清隽的少年郎,自是越看越满意…娘家几个侄子中,老大太过沉闷、老二又太过跳脱,唯有程愈虽然年纪最小行事却最稳当。想着往后亲上再加亲,程宜自是满心笑意,连带着面上也多了几分遮掩不住的笑容。
她也未说旁的,径直开了口:“景云今年也有二十了,也该娶亲了…”
待这话说完,程宜便又跟着一句:“先前我与你祖母也商量过想着等你春试完,便把你与陶陶的婚事给定下来…你意下如何?”
“姑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