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替他取来外衫, 一面是与他继续说道:“这会人还在外头候着。”
这个时候?
王允虽然吃过酒, 脑子却还清醒着…听闻这话便立时坐起了身。他一面是接过侍从手中的外衫穿了起来, 一面是开口问道:“可有说什么事?”
侍从又给他取来腰带之物, 口中是言:“没, 不过奴瞧着来人面色有些急,怕是有什么大事吧。”
王允闻言便也不敢耽搁,待穿戴完整又胡乱净了把面便急急往外走去。
门外站着的是半夏,瞧见他出来便与他屈膝打了个礼:“二爷。”
“起来吧…”
王允垂眼看着半夏,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竟劳动她亲自来跑这一趟?他心下思绪万分,面上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连带着声音也带着几分和气:“这大晚上的,母亲突然传召可是有什么大事?”
半夏依旧垂眉敛目,闻言也未说什么,只是轻声回道:“二爷过去便知了。”
王允见此也知晓不可能从半夏口中打听出什么,索xing便也不再问径直往前走去…西院离千秋斋还是有段距离,只不过因着傅老夫人急召,他也不敢耽搁,行走起来自是要比往日快些,没个一刻的功夫便也到了。
只是临到千秋斋的时候,他却未曾看见想象中的模样…
千秋斋唯有灯火点点却并无人,就连往日侍立在这的丫鬟、仆fu今儿夜里也寻不见。
王允顿下步子,他负在身后的手跟着握了一握,一双眉心也微微拢起了几分,口中是问道:“大哥、三弟呢?”
连夜来传唤,自是有急事…可是千秋斋为何如此安静?
半夏闻言却是开了口:“老夫人只传唤了二爷。”
只传唤了他?
王允一双眉心拢得越发深了,看来这是一桩与他有关的事了,难不成?他想起无故失踪的秦邢,面容陡然间有一瞬得变化,可也不过这一瞬他便又恢复成了原先的模样…怎么可能?秦邢素来行事小心,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会被母亲抓住?
他想到这便也未说什么,径直往里走去…
半夏稍快他一步,上前打了帘子,待王允走进了里屋她便待在外间侍候着。
…
千秋斋内照旧灯火通明。
傅老夫人端坐在软塌上,她的手中握着一串佛珠,比起先前的暴怒此时的她却甚是平静…即便听到帘子被打起的声音,她的面上也没有一丝变化。
王允看了看室内,又看了看软榻上的傅老夫人,见她依旧如往日一般,这颗心便越渐松了几分。他伸手拾掇了一番衣裳,而后才迈步往前走去,待至一处他便停下步子,拱手弯腰,口中是恭声一句:“母亲。”
他这话说完也未听到傅老夫人说话…
王允刚刚抬眼看去便见傅老夫人已睁开了一双眼,那双眼中没有丝毫情绪,就这样映着灯火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明明没有丝毫波澜的情绪…
可还是让王允止不住心下一颤,连带着身后也仿佛冒出了几分冷汗。
他何时见过这样的母亲?
母亲虽然素来端肃少言,可也从未外露过这样的情绪…究竟是出了什么事,竟让她如此?
傅老夫人垂眼看着王允,终于止住了拨弄佛珠的手开口淡淡说了话:“你来了…”她这话说完也未曾让他坐下,照旧这样看着他。
她头一回用这样仔细而又探究的眼神看着王允,即便已经知晓也相信了那些事,可她还是无法把眼前的王允和那些事联合起来。
这是她的儿子,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啊…
他,他到底是为何才做出那样的事来!
傅老夫人想到这握着佛珠的手便又收紧了几分,就连先前已经平稳的情绪也泛起了些波动。
王允未曾错漏过傅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