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到底脏污,主子千金之躯哪里能去那样的地方?
她想了想便转身看了眼琥珀,见她点头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引着王昉往前走去。秋娘所待的屋子许是因为有些偏僻的缘故照不到一丝光亮…
此时外头是艳阳晴天,可屋子里却yin森森得。
秋娘被五花大绑地坐在椅子上,眼上被蒙着黑布,口也被人塞了一团布,头发散乱就连衣裳也有几分凌乱,哪里还有往日闲雅舒适的模样?
许是听到门开的声响——
她还瑟缩了下身子,跟着口中便发出“呜呜”的声音。
王昉看了眼秋娘,她的面容一直很平淡,即便看到秋娘这幅模样也没有丝毫波澜…而她的声音恰如她此时的面容一般,平静无波:“你们都出去吧。”
“主子?”
这回却是连琥珀也不赞同了。
“无事…”王昉的声音依旧很平静,却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琥珀与寒星对看一眼到底没有办法,便一道走了出去在门外候着。
王昉走过去,她看着先前还在挣扎的秋娘此时已安静下来,可见是从先前的声音中已认出了她是谁。她伸手取出秋娘口中的布团,跟着是解开了她眼上覆着的黑布…屋中光线很低,而比它更低沉的却是王昉的声音:“我们又见面了,周韵。”
周韵被绑了一夜本就气血不足,即便屋中的光线很暗,可她还是缓和了许久才睁开眼。
她看着眼前的王昉止不住还是瑟缩了下身子…先前周韵听到声音的时候便已经认出了她是谁,王家四小姐王昉。
怎么会是她?
可除了她,还能有谁?周韵心下思绪万分,她微微仰着头看着王昉脸上的低沉之色,这张没有丝毫波澜的面容却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又像是黑夜中蛰伏的异兽…这份思绪让她止不住又瑟缩了下身子,若不是此时她正被五花大绑,只怕忍不住便又往后退去。
王昉未曾错过她瞳孔的收缩,也未曾错过她面上的害怕——
她的眉目终于动了,微微上挑闪过几许嘲讽,而她翘起的指尖便扣在周韵的下巴上:“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王四小姐…”
周韵的声音有几分哑然,她已经一日一夜未曾喝过一滴水了,这会喉咙仿佛被人掐住一般只能吐出涩哑的声音:“你想知道什么?”她是聪明人,昨夜与秦邢被抓来的时候,她便知晓有些事终归是瞒不住了。
既然瞒不住,倒不如先开了这个头…保不准还能在这位王四小姐的面前占个好。
王昉倒是未曾想到她会这般直接…
不过这样也好,她可没这么多功夫拐弯抹角。
王昉收回手取出帕子擦拭干净指根才仪态端庄得坐到圆墩上,她的双手jiāo握放在膝上丝帕便垂落在一旁…眼看着周韵开了口:“你是秦邢引荐给王允的?”
“是…”
周韵的声音依旧有哑然,闻言便缓缓开口说道:“您该知道的肯定已查得差不多了,我的确是由秦邢引荐给王二爷…而秦邢却是通过王家六小姐知晓我。两年前,王六小姐写信给我说是想要我进金陵帮她做一件事,其后这位秦邢便到了扬州亲自替我赎了身,又给我重新安了个身份。”
“原本王二爷是想让我勾引王家三爷,却未曾想到…”
王昉闻言便淡淡接了口:“未曾想到中途竟然出了我这个程咬金。”
“是…”
周韵低垂了几分头,跟着开口说道:“我的确没有想到,就连王二爷、王六小姐也都没有想到…好在后来您去了顺天府,而我听从王二爷的安排利用流民接近傅老夫人,以救命之恩入住王家。王二爷想得是利用这一层关系让我名正言顺的留在王家,日后凭我的本事也能勾住三爷。”
王昉一点都不怀疑周韵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