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便只余王家几个姊妹与傅如雪的几个朋友。
王昉眼看着傅如雪,心中不是没有感慨的。
前世她及笈的时候,父母皆亡,祖母也缠绵于软塌之上…纪氏本就看她不顺,自然也不会特意为她筹办。
那时候的她是怎么过得及笈?
王昉其实已经有些忘了,只记得阿衍面上是遮掩不住的愤怒,阿蕙的面上也有着说不出的清苦。可她心里却觉得这并没有什么,她最亲的几个人走的走,病的病,即便她的及笈礼办得再盛大又有什么用?
他们终究是看不到了。
“陶陶?”
傅如雪正要领着几人去自己的院子,外头是宾客们的宴席,屋里头李氏也替她置了一桩酒席,由着她们几个姑娘家自己热闹。她瞧了瞧身边也未见王昉,便朝身后看去,见她面上有几分说不出的愁绪。
傅如雪面上却依旧挂着笑,她走过去挽着王昉的胳膊轻轻笑了笑:“陶陶可是也在想自己的及笈礼?”
她这话说完便又跟着一句:“放心,很快就到了”
是啊,很快就到了…王昉抬头看着那湛蓝天空,元康十年,的确快到了。
…
等傅如雪及笈礼后两日。
王昉一行人便要回金陵了,临别之际傅如雪握着王昉的手说了许久的话,只道有空便会去金陵看她…王昉自是一一笑着点头。
等瞧见秋娘扶着傅老夫人出来的时候,她的眼中还是有一道暗光轻轻闪过。
这一道暗光别人瞧不见…
傅如雪却是看得清楚,她也朝秋娘那处递了一眼。
这段日子,她与这位秋娘也接触过几次,若不是原先有陶陶的那番话,怕是就连她也忍不住与这位秋娘好生接触一番…不拘琴棋书画、膳食香料,她都擅长。偏偏为人又清雅和淡,令人见之便忍不住亲近几分。
傅如雪压低了声音与王昉说道:“你也不必担心,若当真有问题,把她赶走便是…”
若没有沉重而有力的一击,怕是这位秋娘还真得不好赶走…好在,王昉的手抚在腰上的荷包中,这有力的一击已经有人给她送来了。
王昉的面上依旧是素日里柔和而清雅的笑容,她收回了眼,手握着傅如雪的手柔声说道:“我知道,表姐不必担心。”
等她们再说了几句…
王昉几人便上了马车,往金陵归了。
…
等至金陵。
傅老夫人的腿脚虽然已经痊愈了,可到底年纪大了,这几日因着傅如雪的及笈也未曾休息好…等回到了家中,那股子疲态便席卷而来,便也未让王昉几人陪着径直回了千秋斋歇息。
王昉正好也有事要去寻王岱,等回了有容斋修整一番便领着流光去了燕溪苑。
燕溪苑中——
王岱正在练剑,瞧见王昉过来便径直挽了个剑花收回了剑。
他笑着朝王昉走去,口中是言:“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不是刚从檀城回来,也不知在屋子里好生休息会。”
此处除了流光并无他人…
王昉便也未曾避讳什么径直言道:“三叔,我有话要与你说。”
王岱看着王昉面上的严肃倒是一愣,他迈步朝屋中走去,待倒了两盏茶才开了口:“你是为了秋娘的事?”
他这话一落见王昉点了头,一面是把茶盏推了过去,一面是开了口:“我已遣人去查过了,这位秋娘来金陵之后的确去青衣巷找过一户姓金的人家,那户人家去年就搬走了也未曾留下什么…至于上回母亲遇见流民的事也的确是意外。”
王昉手中握着茶盏却未喝,闻言也只是一句:“三叔,有时候意外多了便成了刻意了。”
“陶陶…”
王岱一双眉有些微的折起,刚要说话便见王昉推了一个荷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