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事解其忧?你以为说一句年岁还小,徐子夷的痛骂就能收回,国子监的除名便能撤销,这金陵城中对我王家的讥讽与谩骂皆可散去?”
她看着底下跪着的王冀,眼中饱含得是止不住的痛惜:“一步错步步错…你既行得出这样的事,就要背负其给你带来的恶名。”
傅老夫人说到这,半阖了眼,手中跟着轻轻转起了佛珠,发了话:“这几日你收拾下,我会修书一封送去琅琊…往后你就在琅琊宗庙好生侍奉先祖,什么时候金陵城里的声音消下去了,什么时候再回来。”
纪氏一听,身子一软,直直朝前摔去…
琅琊,那是王家祖庙的地方。
琅琊王氏…
那原本是怎样的风华?
可再怎么样的风华经了一代又一代,也陨落了下去…如今琅琊那处住着的不过是几个旁支,早先纪氏还是在大婚之后随着王允去过一回,那是她第一回见到琅琊王氏的祖庙,想象中的富贵奢华半分未显,反而是老旧腐朽的屋子、唯唯诺诺的旁支。
让她的冀儿去那样的地方…
这怎么行?
如今天色渐热,原本屋中铺盖着的地毯皆被撤去。
纪氏的整具身子皆倒在那光滑而平整的地面上,凉意沁入心脾,她神色一动,朝程宜膝行而去…至人身前,她重重磕了好几个头,口中跟着说道:“大嫂,我从未求过你…你向来疼冀儿,你帮帮他。”
“你让程老太爷修书一份送去国子监,程老太爷的声名即便是徐子夷也比不过,国子监一定会卖他的面子。”
程宜闻言,一双纤细而婉转的柳叶眉轻轻折了几分…
她的确疼王冀,可也知晓什么该行什么不该行。今次王冀行此一事,哪有往日表现出来的模样?程宜自幼承程家礼仪教规,素来最看不起这样的事,若不是沾着个亲故,她怕是连一句话也不会说。
何况父亲…
程宜心下一叹,抬手扶了纪氏起来,跟着是软声劝慰起人:“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冀儿此事的确过分了…即便有父亲的书信,冀儿这一身骂名也去不了。”
她说到这,便又跟着一句:“母亲说得对,不如让冀儿先去宗庙一段时间,待这儿的风头去了,再让冀儿回来。”
纪氏面色惨白,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她还想再说,便听到王冀开了口…
王冀往日温润如玉的声音,在此时却像是掩去了所有的温和,淡漠开口:“我去。”
这些日子他也曾去试过…
往日与他jiāo好的那些人皆避他如du瘤。
何况——
他也的确该好好想想,究竟是谁要害他!
…
等众人皆退下,王昉却留了下来。
王昉看着傅老夫人仿佛苍老了十岁的面容,眼眶也忍不住一酸,可她不后悔,也不能后悔…棋局已经铺开,胜负尚未分,她只能接着下。
她垂下杏眼,敛尽目中思绪,取过放置在一旁的美人锤,低着头无声轻轻敲了起来。
屋中一时无声,好一会才响起傅老夫人的一声叹息。
傅老夫人睁开眼,她看着窗外那两株不老松,良久才缓缓而言:“我往日最不担心的就是阿冀,他素来聪慧,这么多年见过他的没有一个是不夸的,可偏偏…”
偏偏如今连累王家清名至此的,竟是这个她从未担忧过的孩子。
王昉握着美人锤的手一顿,她轻轻说道:“也许,三哥当真是被人胁迫的呢?”
“胁迫?”
傅老夫人的眼中泛着几许讥笑:“他要不想做的事,谁又能胁迫得了?时过三日,他一丝一毫都未曾辩解…”她说到这,侧头看向王昉,伸手轻轻抚过她头顶:“你素来与你三哥jiāo好,一时不信也是正常。”
“我又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