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圣上生气,圣上口谕,让侯爷在大牢中再待上半月静思己过,反省自身。”
林涧垂眸勾了勾唇,再抬眼时,他眼中的似笑非笑早已敛去,面色也十分平静。
他问德平:“公公可否告知我, 圣上这口谕, 还有何人知晓?”
德平是在承圣帝为皇子时就跟在身边伺候的老人了, 林涧从小入宫为皇子伴读,萧煜和他素来都很得承圣帝的喜欢,自然德平同林涧也是十分亲近的。
德平也算是看着林涧长大的了, 见他开口问这个,德平心里斟酌片刻, 当下便低声道:“圣上予老奴这口谕时,西宁郡王北静郡王还有太子殿下都是在跟前的。”
据德平所说,承圣帝是当着沈戍水溶还有萧煜的面拟下这道革职圣旨的。承圣帝提起林涧的所作所为还是十分的生气, 沈戍提及林涧对沈峤的攻讦构陷,便是一个劲的说委屈,水溶也从旁说了几句话。
“当时太子殿下为侯爷说了几句话,倒惹得圣上斥责了几句,太子殿下便没再说什么了。老奴领了圣旨被圣上指派亲来侯爷这里宣旨,老奴临走的时候,圣上才有口谕。但圣上说过这口谕后,西宁郡王倒是不诉委屈了。”
林涧听了德平叙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德平奉命前来宣旨,不能久留。同林涧说完这几句话后,便同林涧告辞道别,预备回宫复命去了。
林涧还得在牢中再待上半月,也不能去送德平,便只在牢中相送了。
德平领着两个小太监走了,跟来的狱卒也没锁上牢门,也没给林涧饭食,就这么跟着德平也一道走了,那狱卒从头至尾仿佛就像是没看见甬道yin影处站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似的。
林涧等人走了,也不去看那黑衣人的方向,自个儿走至地榻上盘腿坐下,将圣旨放在一旁,微微阖了阖眼睛,复又睁开,眸中光芒闪动:“这人都走了,大师还不打算进来么?”
林涧话音未落,站在那里屏气敛神许久的黑衣人忽而就动了。
直到那黑衣人走到光亮处,又从外头走入牢中,靠着那火把摇曳的光亮便能看到,这黑衣人并非两手空空而来,他的手中还提着一个深褐色的食盒。
方才人站在yin影处,盒子颜色太深,倒是不容易被人发现。
林涧将地榻上的小几挪至身前,走进来的黑衣人已经在林涧对面坐下了。
黑衣人将他手上提着的食盒放在小几上,他倒没有着急打开,而是先摘下自己头上的兜帽,又将脸上的面巾摘下,露出了他的真面目来。
“侯爷一早就知是贫僧了么?”
林涧笑起来,帮着来人一起打开食盒,将里头的饭食一样一样取出来。
“大师纵穿戴严实遮住样貌,可我与大师打过这么多次的jiāo道,岂会认不出大师的身形呢?就算大师离得远些,这牢中气味也不大好闻,旁人想必没有注意,可大师身上的檀香味我可没有错过。大师一进来,我便猜到大师的身份了。”
便是看见梦空山崇莲寺住持照闻同德平一起到牢中来,见到德平与照闻毫无jiāo流却明显一起同行而至的情景,林涧心内也并无惊诧之意。
林涧笑道,“更何况,这食盒虽是特制的,方才密封紧闭,但是我还是能闻到饭食的香气。宫中御厨的手艺,我还是很熟悉的,一闻就知道。”
林涧是真饿了,动筷前请照闻与他一起用,照闻来之前就已经用过饭了:“侯爷请自便吧。贫僧这是专为侯爷送来的。”
林涧闻言也不客气,当即便用了起来。
他瞧着这饭食着实精致,且确实是宫中御厨的手艺,一应饭菜都是他喜爱的菜式,且那食盒一瞧便是宫中之物,他当即心下了然,一时用过饭后,林涧动手将小几上的盘碟收拾到食盒中,才望着对面静静阖眼打坐的照闻笑起来。
“大师已去过宫中了?”
林涧伸手点了点重新盖上的食盒问道,“这饭食是圣上命大师送的?还是太子殿下让大师送来的?”
照闻慢慢将微阖的眼睛睁开,他望着林涧轻声道:“圣上才下圣旨将侯爷革职了,还要将侯爷再在此处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