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早些说明,更不解他为何单单要同林涧说,要林涧去办此事。那林沅林涼都年长些,又早在外办差,纵然林鸿不同他说明,又怎不早些将此事托给林沅和林涼呢?
林鸿听出承圣帝的误解,但他没打算给承圣帝解释这个。
林鸿静静将杯中残酒饮尽,才望着承圣帝轻声道:“当时岭南事务繁杂,臣意外受伤,与敌方战事却不能停,圣上身处内忧外患,臣不能侍奉左右,却知圣上那时夜夜不得安眠,日日都为国事战事忧心,臣不忍也不愿为圣上添麻烦,况这是臣的私事,臣也不敢劳烦圣上,便不曾说起。”
“其实,臣获知有特制机括能让臣站立并行走的这个消息是当初随臣征战的副将们告知臣的。当时,臣昏迷不醒,臣的夫人告诉臣,在臣被截去残肢后,副将们便寻来了能制这种机括的工匠。只不过,因为事有意外,这个工匠暴病身亡,其后副将们也因为擅自出兵去寻伤臣的敌军,被军法处置,再之后臣回了都中,因腿伤心灰意冷,又再寻不到这样的工匠,便就此作罢了。”
“云溪也不知是从哪里听见这些陈年旧事,自个儿上了心,便悄悄替臣寻了当年那个工匠的侄子,又将人带回了都中,这才有了臣腿上这个特制的机括。”
林鸿挑挑拣拣,也没将当年十分真/相内情同承圣帝讲,当年他的副将大部分都因各种事件折损,工匠及家人都被暗杀,乃至后来散落各处的副将们被追杀被贬谪的事情,他都没有讲出来。
在过去的九年里,他一直认为这些事情是承圣帝暗中使人所为。即便不是承圣帝所为,他也觉得这些事情与承圣帝脱不了干系。因为诸多迹象踪迹都证明许多事情都跟承圣帝有关。
这也是林鸿这几年不肯深查,又循规蹈矩甘心隐退的原因。他是真怕查到他不愿意面对的事情。
可林涧一番话又说动了他,况如今这样的局势,在这样的节骨眼上,也容不得林鸿再这样沉默隐忍下去了。
他是别有用心句句藏有深意试探,他看承圣帝却像是真的在与他闲话家常。
可帝王心深不可测,谁知道承圣帝是不是真的在与他闲话家常,还是心机深沉故作伪装呢?
水榭中除了林鸿与承圣帝外也没有旁人在,承圣帝将人都给遣走了,他也不曾留人在跟前伺候,便只管自己取菜用饭吃酒,倒也自在。
听了林鸿的话,承圣帝神情未变,笑着赞云溪是个孝顺的好孩子,瞧着那般桀骜不驯,却还是将生身爹娘放在心上的。
承圣帝又说林鸿是个谨守本分的好臣子,他笑道:“蒙琢,其实你也不必如此小心,你与朕说了,朕也不过一句话的事,自有底下人为你费心找寻,朕也能帮你做点事情。这也不会碍着朕的那些事。”
说着说着,承圣帝倒是想起那一段繁忙纷杂内忧外患的日子来,眸中颇有些唏嘘感叹:“这说起来啊,朕将你册封为大将军后,便将岭南jiāo托给你了。战事朕都全权令你负责,不曾费太多的心思。那时候都中事务不少,旁的地方都不太平,海疆、北边都是不好过的。朝中与朕作对的人也多,朕的日子也难,后来你伤了,朕将岭南jiāo托给西宁郡王,令他按你留下的计划行/事,也不曾太过费心。”
“所以啊,这岭南的好多事,朕都不甚清楚,军中人事变动,还有你说的那些事,朕不过有个大概印象,具体的,朕似乎都记不清了。”
第122章
林鸿眸光暗了暗:“那段时日, 圣上将岭南之事皆jiāo托给臣,圣上信重臣, 允臣全权处置岭南之事, 圣上则一心忙碌海疆、北边还有朝中的事务。臣的奏本还有军报多是中书省过目处置的, 只有一些比较重要的决策才会让圣上过目, 岭南那时的人事变动贬谪升迁比起圣上当时烦心的事情不过是些微末指节,圣上不清楚也是情理之中的。”
林鸿瞧了一眼承圣帝,见承圣帝似乎还并未领会到他话中深意的模样,不由紧了紧握筷的手,又稍稍加重了几分语气道,“余丞相总管中书省,各府县乡里乃至各地军报,丞相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