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那边已有官差保护,你们没什么事就散了吧,明日还有事情要做,快去抓紧时间休息吧。”
众人神色各异,但都依言散去,唯有赵源没走,他期期艾艾等到众人都走/光了,才到了林涧跟前低声问他:“侯爷,既然账册已经寻回,那咱们是不是先开始追缴亏空?跟总商们要军饷报效的事情是否延后处置?”
林涧淡淡看了他一眼,微笑道:“不。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先找总商们要军饷报效。追缴亏空之事缓几天再说。这个账册既然拿回来了又不会跑,我先看看再说。”
赵源从萧煜那里得了吩咐,他必须全力配合林涧的决策,因此,尽管他完全摸不透林涧的心思,还是点头应了林涧的话。
赵源走后,林涧这才得空回了自己的住处。
他今日忙了一天,连洗把脸的时间都没有,身上的里衣都汗透了,衣服上沾染的除了酒气还有血腥味,这对于爱干净的林涧来说简直不能忍受,尽管时间很晚了,林涧仍然觉得他应该好好洗个澡,洗干净之后在床/上眯一会儿得了。
他在军中也有贴身亲卫,但他素来习惯自己动手,如今出了皖南,贴身亲卫没带出来,他照旧也没麻烦别人,自己备了热水浴桶准备沐浴。
林家护卫都被林涧打发去休息了,唯有一个钱姓护卫没走。见林涧备了热水,他主动过来帮着林涧抬浴桶拿汗巾,简直是周到殷勤的不得了。
钱姓护卫在这十个人中年纪最大,xing情也比较稳重,便做了十个人中的领头护卫,不过,他的年纪比林涧还是要小几个月的,只是因为留了胡须,看起来倒像是比林涧大好几岁似的。
钱护卫帮林涧做这个做那个,林涧也没拦他,只是似笑非笑的瞧着,待钱护卫将一切都弄好后,林涧慢条斯理的脱下衣裳,慢慢露出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而后长/腿一迈,一步跨入冒着热气的浴桶中。
“小钱,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早看出你小子有话要说了。”
他这一路的许多事情都需要钱英替他处理,相比起赵源那些人,林家这批护卫,尤其是钱英是知道最多的。
钱英抿了抿唇:“什么都瞒不过少爷的眼睛。属下,属下确实有不解。”
“少爷身上的账册是假的,眼下或可敷衍过去,可往后怎么办呢?如今不但咱们查不到真账册的下落,便是整个扬州城的人都不知道真账册的下落。少爷对外说找到账册了,属下能理解少爷的做法,但如此一来,只怕局势就更乱了。属下怕有人趁乱浑水摸鱼对少爷不利。”
钱英怕扬州城有人狗急跳墙,怕在这龙潭虎xué里仅凭他们十个人护不住林涧。
“乱?”
林涧勾唇一笑,“我就是要扬州城乱起来。扬州越乱,我放出去的消息就越有用。到时,不愁该听到消息的人听不到消息。真账册会出现的。至于有人浑水摸鱼,他们趁乱搞小动作,咱们难道就不能也搞些小动作么!”
林涧漫不经心的往身上撩水,“这两省巡检私底下都敢雇杀手行凶了,这扬州还能乱到哪里去呢?小钱,别cāo心了,回去歇着吧。你们只管照我的安排行/事即可。”
正所谓一动一静,一虚一实,一张一弛,方能无往而不利。
没有真账册,他就无法追缴亏空,他设了这个局,一则是为林黛玉,二则是为引出真账册,三则也是要让扬州大小官员内心不安日夜忐忑。
扬州大小官员牵涉亏空之事甚深,一个个都怕追缴,他一来就找总商们要军饷要报效,一则是为稳住总商,也是为牵制这些与亏空案脱不了干系的总商们。
总商们与地方官员勾结,为这军饷报效之事必然焦头烂额,顾头不顾腚,亏空之事也就难以顾及了。
王子腾不回来也好,他不回来,林涧正好在这扬州城里搅动风云,外面一动起来,他就该静下心来等着了,等着那真账册自己出来,然后自己送上门来。
林涧巴不得动静闹得越大越好,动静越大,真账册出现的就越快。
他确实不知道真账册的下落,但是他知道真账册为什么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