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那么远?”
“怕你不方便。”荣元宥实话实话。
“同我一起走,我刚好有些话想跟你说。”顾在骊调转了马头,继续往前走。
荣元宥急忙跟上。
哒哒的马蹄声踏在官路上, 长长的官路上, 偶尔有车马经过,顾在骊和荣元宥驾马的速度很慢,踩在官路一旁积雪处,慢慢往前走。
她说有话跟他说,却半天什么都没说,这让荣元宥心里更是忐忑。他等了又等, 也不等顾在骊开口,抢先说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外乎我们的不合适,婉拒我。”
“不。”顾在骊脱口而出。
荣元宥眸中闪过亮色。
“不是婉拒,而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地直白拒绝你。”
荣元宥脸上的表情一僵,险些不能保持从容体面。
顾在骊说道:“我不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即使是年少时也不是个拖沓的xing子,向来有一说一,做事不喜拖泥带水。姐姐知道你这孩子想些什么,你却不知道我的想法。”
顾在骊在路边停下来,侧转过来看向荣元宥,问:“是不是想了很多说服我的说辞?比如……不介意我嫁过,会对我好不让我受委屈,会努力成长起来,宽慰我年纪不是问题,劝我不要受流言蜚语的影响。”
荣元宥张了张嘴,一时失声。
顾在骊嫣然而笑,道:“我从不觉得年龄是问题,问题是那个人是你。”
“我不懂。”荣元宥努力掩藏眼中的失落,“我不懂我除了比你年纪小,还有哪里不好,是你觉得不满意不合适的。”
“满意合适就一定要嫁吗?”顾在骊反问。
荣元宥再次语塞。
“我的父亲是大姬唯一的异姓王,疼我宠我养着我。我是盛安郡主,有封地千户不尽良田商铺琳琅。锦衣玉食宝马金殿,受人追捧前簇后拥,只要我想要的,没有得不到的。我已经拥有了一切,为何要嫁给你?嫁给你,你能给我什么?”
“我……”荣元宥望着眼前的顾在骊,心中怦怦。
“山河壮阔,人间逍遥。这是我现在的生活。而你能给我的只是后宅的磕磕绊绊,婆媳争执妯娌心计。未来不可知,人心不可测,即使你现在一片真心,可也未必经得住时间的蹉跎。彼时,我还要忍受姬妾争风吃醋。而我竟要放弃现在的快活,如秋叶般枯落在后宅葬送一生大好时光。”
“不会!”荣元宥大声反驳。
一道寒风卷来,拂了面。顾在骊微微侧过脸,优雅地将吹拂在脸颊的鬓发掖到耳后。她收起刚刚的气势,放缓了语气,说:“我这番话不是单单对你。”
“不,你刚刚分明说年龄不是问题,问题是那个人是我。”
顾在骊笑了,笑得璀然。她说:“对啊,年龄不是问题,问题是那个我要嫁的人本身。我几乎拥有了一切,你能给我的只有一件东西。你若有这件东西,我会欢喜地嫁给你,而若你没有这件东西,就算你不比我年纪小就算你优秀至完美也无用。”
“什么东西?”荣元宥追问。
顾在骊笑而不答。
荣元宥望着她潋滟秋水眸,怔了怔,他三魂七魄皆陷在她的眼波里,已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顾在骊忽然稍微靠近,探手而来,摘去落在荣元宥肩上的一片枯叶,顺手理了理他肩上的衣服。她抬眼瞧他,笑得妩媚,说:“你若能让我喜欢你,别说你是十六岁小世子,就算你是六十岁老翁,我亦欢喜嫁之。”
顾在骊坐直身子,甩起马鞭,扬长而去,红裙猎猎。
荣元宥留在原地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他很快反应过来快马加鞭追上去,仍旧是保持了一段距离,乃至到了闹市,亲眼见到她在酒楼前下马,酒楼里的仆人迎上她。荣元宥这才调转马头回家。
一路上,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刚一到家中在京办置的宅院,身上所有的力气忽然就凭空消失,整个人颓下去,推头丧气地往院子里走。
他迎面遇见他的父亲荣庭荭。
“父亲。”荣元宥打起精神来问好,“父亲这是做什么?”
“给你母亲打洗脚水。”荣庭荭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