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慢慢玩才有意思,夜晚这么长。
顾见骊绕过屏风后迅速加快了脚步,从门口的双开门矮柜中取出准备好的重锁。锁比她的手还要长,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她冷静地将房门锁上,提着的那颗心稍安。
起风了,吹动几扇窗户前飘逸的华锦垂幔,露出屋内四周摆满的酒坛。
夜风凉凉吹在脸上,顾见骊勾起嘴角。
没下雪,起风了——天助也。
她开始关窗,将窗户的chā销牢牢chā上。一扇又一扇,只留着最角落里被名画遮挡的一扇。窗户是湿的,早就被她浇了酒。
“见骊,你在外面做什么?进来。”昌帝发话。
“起风了,关窗户。”顾见骊装出委屈的声音来,背对着屏风,举起高脚桌上的蜡烛点燃铺在桌子上的锦缎。
放好蜡烛,她转身绕回屏风里侧。
昌帝舒舒服服地倚靠在床上,闲适地抚摸着伏在他腿上的骊贵妃的背。他看着顾见骊逐渐走近,仿佛二十年前从马车上下来的骊云嫣不是走向了顾敬元身边,而是朝着自己一步步走来。
“陛下,臣fu给您唱一首骊族的曲儿吧。”顾见骊低眉顺眼地坐在床侧。
昌帝皱了眉,道:“日后把自称改了。”
“是……”
昌帝顿了顿,才说:“唱吧。”
顾见骊声色婉转低吟异族优美的调子。
昌帝目不转睛地盯着顾见骊,像是弥补一件憾事。
骊贵妃起身,朝昌帝身后望去,那盏屏风映出微弱的光。那是在跳跃的火苗。
一曲终了,昌帝望着顾见骊的眼睛,道:“你发间的这支金簪不适合这身紫衣,你当学学你母亲的穿戴。”
说着,他就要伸手摘掉顾见骊发间的金簪。
顾见骊在他探手过来之前,自己摘下金簪,挽起的云鬓泼墨般倾落而下。她握着金簪,低眉顺眼:“陛下不喜,我日后不再戴了。”
昌帝心满意足地点头。他随意扯了扯领子,不耐烦地说:“怎么觉得这么热啊。更衣吧,时辰不早该歇了。”
骊贵妃忙接话:“臣妾帮陛下更衣。见骊,没听见陛下说热吗?去将窗户开开。”
“是。”顾见骊握着金簪退到屏风外,检查火势。
昌帝望着顾见骊袅娜的背影,眯起眼睛来。不过是小姑娘害羞,想他堂堂天子应当多点耐心,哪能像个土匪用强?该让这孩子主动。
当顾见骊回来时,昌帝已经脱了个精光,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
顾见骊一步步走过去,走到灯架时,吹灭了蜡烛。
屋子里一下子陷入黑暗。
昌帝脊背一凉,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为什么吹熄了蜡烛,点燃!”
骊贵妃一边悄悄下床,一边笑着说:“陛下怎么这般不解风情?”
昌帝侧耳,从骊贵妃的声音里听出来她下了床。他敏捷地拉住骊贵妃的手腕,质问:“你要去哪儿?来人!来人!”
不能让他喊人!
顾见骊冲过去,将藏在床幔后的白绫抽出来,跑到昌帝身后,用白绫缠住他的脖子。
骊贵妃从惊慌中反应过来,来不及找东西,慌乱地用自己的手捂住昌帝的嘴。
昌帝大怒。他轻易挣脱开,顾见骊和骊贵妃跌坐在地。昌帝顾不得她们,朝外冲去,刚跑到屏风外一股热浪迎面扑来,借着火光,他看见房门上沉重的锁。
“听义!听武!人呢!来人!”
顾见骊爬起来,抓起落在地上的白绫,朝昌帝追过去。骊贵妃也跟着随手抓起床头高脚桌上的花瓶冲过去。
顾见骊手中的白绫还未来得及勒住昌帝的脖子,就被昌帝躲过去,他大力捏住顾见骊的手腕,恨不得捏碎她的手骨。
骊贵妃手中的瓷瓶朝着昌帝的脑袋砸下去。可惜锦衣玉食的生活让她没什么力气,花瓶根本没碎,反而震疼了她的手。
“你这个贱人!”昌帝松开顾见骊,掐住骊贵妃的脖子,将她抵在屏风上。他的大手逐渐收紧,只想掐死她。
跌坐在地的顾见骊摁了一下金簪顶端的坠饰,一根簪长的长针从低端弹出来。她抬起头望向昌帝,身后的大火映出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