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家人来这世上一遭了。”
弘年替檀檀号罢脉,面上神情复杂。
贺时渡问他:“大师可诊出什么了?”
“回大司马,是喜脉。”
“哦?”他的惊讶颇有几分假意,又做叹息状:“燕国的皇嗣竟怀了我贺家的种,真是荒唐的事。”
他命侍卫将檀檀送回车中,又与众人吩咐:“事出有变,将荀姑娘送回南池,改日再用刑。芳年,送弘年法师与千
江寺僧众一程。”
“姑娘身体遇过寒,胎像不稳,此副安胎方子每日需服二次,以此抵消寒气,生产之日方才能够顺利。”
太医写下一道药房,又细心叮嘱过阿琴等照顾着檀檀的人。
南池的第一个子嗣,贺公府格外重视。在檀檀昏睡之时阿琴领着婢子们按秦国民俗将符水洒在她衣物上,为她驱邪
避灾。
檀檀模模糊糊醒来,她以为自己进了蛇窟,可周遭环境又太过熟悉,好像她并没有离开过南池。
朦胧之中,她看到平昌的身影向她走来。
“平昌我没有死吗?”
“不要总想着你会死,檀檀,你要做母亲了。”
“母亲”她木然重复着这两个字,意识慢慢回来,她忽然被这件事惊吓到,“怎么可能!你,你不要骗我。”
“檀檀,我骗了你,当初我给你的药,不过一副调补汤药,并不是什么绝子的药。我原本想让你怀上南池的子嗣,
你是不能够怀上南池子嗣的,我要大司马亲自杀掉他的孩子,让他也尝尝痛失亲人的滋味可是现在这个孩子救了
你的命。”
檀檀花了很久时间才反应过来。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平昌:“我的孩子我的命,我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的朋友,
你就这样利用我对你的信任”
平昌对她的指责没有任何反驳,檀檀说的每个字都是对的,她就是利用了檀檀的信任。
可无论檀檀怎么指责她她都不会后悔,若没有这个孩子,谁能救她?
“你恨我,讨厌我,都也无妨,反正以后你有自己的孩子,檀檀,这个世上你不再是一个人了。”
平昌公主的话回荡在檀檀耳边,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那里和平日里一样平坦
别人都说那里有一个小生命,一个由她孕育的生命。
“娘亲,檀檀再也不是一个人了”
她拿出娘亲的灵位,给她烧柱香跪拜——
p.s今天没生小阿囡
答案都在文里,就不解惑了~明天见
秦军<短行歌(猛二哥)|臉紅心跳秦军
贺时渡将她送回木石居,不过身边多了阿琴的照顾,万事都很得当。
她孕不足三个月,还察觉不到什么呢。
三个月里,时复与平常都来看过她的。
春天木石居开了花,山间有了鸟语,四下显得不那么空旷。
阿琴端着药来时檀檀正在照着图册上的传统图纹缝小绣兜,阿琴打趣道:“都不知道是小公子,还是小小姑娘
呢。”
檀檀这才意识到,小宝宝也是有性别的,她觉得秦国传统的鹰纹很威武就绣在了绣兜上,若自己生个小姑娘呢?
“阿琴,那怎样可以知道宝宝的性别呢?”
阿琴道:“那姑娘可问对人了,我娘是二公子的乳母,她最清楚这些了呢。我娘她说啊,怀孕的时候会做胎梦,若
梦见龙、虎、蛇、龟,就是男孩,若是蝴蝶,花草,植物,便是女孩。”
檀檀最近没有做梦,她又默默道,还是不要做梦了。她从来就没做过什么有用的,或是开心的梦。
“阿琴,我不要缝这个了,你帮我拆了吧。我要生个女孩儿。”
檀檀的心意向来也很随性,阿琴早就已经习惯了。
“小姑娘生小小姑娘,那小小姑娘一定也和小姑娘一样漂亮又聪明。”
檀檀因阿琴的祝福很开心。
她要生一个女儿,一个比自己善良,比自己开心的女儿。
下午平昌带着时复养的小狗来找檀檀,檀檀迫不及待将那雪白一团抱在怀里,平昌急道:“你不要总是这么莽
撞。”
“我没有说要和你和好哦。”她小心眼地别过脸,怀中的小狗左右摇摆着脑袋,一会儿朝着平昌,一会儿朝着檀
檀。
平昌好笑出声,就这小心眼,还骂他们秦人小肚鸡肠呢。
她故意扬高音调:“那檀檀就一辈子不要理我了。”
一辈子那么长呢。
檀檀负气道:“你就会欺负我心软。”
她让阿琴去拿画册,将自己做了标记的篇章翻出来:“你帮我挑一挑,给阿囡秀个什么样的图案好看呢?”
“檀檀想生小阿囡吗?”
“嗯。”
见她一心想要女儿,平昌公主实在于心不忍告诉她真相,可她又决定再也不骗檀檀了。
“那你知不知道,南池可不喜欢阿囡,若你能诞下南池的长子,日后再也没人能够欺负你了。”
檀檀开朗道:“你不要安慰我,我知道,若我生的是个男孩儿,一定不会让我养他的。贺时渡那么好面子,怎么会
让我抚养南池的子嗣若是个小阿囡,我也许就能把她带在身边了。”
前来给平昌奉茶的阿琴也是一愣,她并不曾想过檀檀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才要生个女儿的。
其实贺时渡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
若他不在乎这个孩子生母的身份,又为何不让檀檀留在南池?
檀檀怀孕至今,他还未来看过檀檀。
天色将晚,平昌的婢子提醒她该下山了。
檀檀不舍地将小狗交还给平昌,平昌才转身走了两步,檀檀叫住她:“你好好养病,下次,我待你去后山散步,咱
们一起给小阿囡起名字。”
平昌冲她莞尔一笑,眼里映着园中桃花。
阿琴事无巨细地都要替檀檀操心,檀檀在怀孕初期的时候并没受太大的罪,最近贺公府又派来一拨人伺候,不仅分
担了阿琴手头上的活,木石居也热闹了起来。
檀檀喜欢生机勃勃的地方。
她正听着老仆妇讲养孩子的困难,阿琴跑过来:“姑娘,有个故人想要见你。”
她已经是无家之人,还有什么故人呢。
檀檀在此见到柳玉安,也无惊讶,也无憎恨。她以为自己杀了贺时渡的那一天,突然就理解了柳玉安。
爱一个人,怎么舍得让他受半点伤呢。
只不过楼仲康那厮既不俊美,又不体贴,檀檀实在不知道他那一点值得柳玉安背弃故国了。
柳玉安心知自己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过,他也不愿来惹檀檀不快,只是这时事关紧要,若瞒了檀檀是对她的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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