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自己。
历经万难终究是斗不过天,她与秦君岚此生是不是注定无缘?即便如此,她还强压流言,不让自己成为残害太后的凶手。柳千寻无力地望着上空,嘴角微微抽动着,老天究竟要她如何才好?如此费尽心思地拆散她与颜儿,总算达成心愿了。
颜儿,或许我根本不该待在你身边,往后的日子,你该如何面对我?我又该如何面对你呢?
望着秦君岚还虚弱不堪的身体,已是摇摇yu坠,柳千寻心有不舍,想要踏足上前,却被离月拦下,“柳姑娘,此时你不宜见皇上,她现在....可能也不想见你。”
“我知道,离月,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她身子本就需要调养,如今悲痛过度,我怕她引起旧疾复发。”柳千寻握着离月手紧张jiāo代,离月点点头,轻拍她的手背让她放心。
“我不进去扰她,我不进去,我就在这看着,看着便好了。”柳千寻喃喃自语,只能远远的站在这里,静静的看着她。
一时间,所有的希望都烟消云散,原本想要离开的亦清羽和柳竹也暂且留下,作为妹妹,亦清羽想等发丧后再离开,就当送亦清欢最后一程。只是秦君岚跪在祠堂反思,云瑾也一直跪在灵堂,整个皇宫都陷入了低沉的痛楚中。
“瑾儿....”亦清羽的声音响起,云瑾抬眸望着她,“母妃...”
“你跪了一天,起来歇会吧,也让菓儿歇会。”亦清羽伸手要去扶她,云瑾并没有因为身世被揭露而别扭,只是从容地扶着亦清羽的手,可才刚刚起身,便感到腿间传来酸软,倒下时,另一双手托住了她。
“你还好吧,是不是腿跪酸了?”柳竹温柔的声音,带着关切和担忧,她眸间还有一丝彷徨,云瑾刚知道自己的身世,会如何面对她,还未可知。
亦清羽不言,是否相认,如何自处,这些该jiāo由云瑾自己抉择和面对。
云瑾望着柳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她起伏不定的情绪,那时候她带着面具,却总是惶恐不安。她那时候就察觉柳千寻的母亲言行举止怪异得很,现在想来那只是一个母亲第一次见到自己女儿时,无法抑制的欣喜和无奈,那一刻她心中有多酸楚?看着外孙和女儿不能相认,还要假装陌生人那般客套。
现在想来,刚进宫时,柳千寻对自己那般特殊照顾,还有示好,本是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她亲姐姐。唯有她,恍恍惚惚这么多年,从来未怀疑过自己的身世,虽知道亦清羽有故事,却没想到这故事中还会关系到自己的身世。
云瑾晃神,瞬间想了许多。柳竹却以为她是无法接受身世,而游离疏远自己,当即怅然若失,虽有心理准备,但看到云瑾这般,还是忍不住地难过,终究是她对不起孩子,怨不得任何人。
她失落地将手微微放下,云瑾却忽然向她跪下,“这些年未在您跟前尽孝,是女儿的不是,请娘原谅。”
“你....你叫我什么??”柳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度以为是自己幻听,可云瑾的眼神是那样至真至纯。
“娘。”云瑾轻抿唇角,似水的双眸尽是温柔,她总算明白曾经那种亲切的感觉从何而来,那是骨肉血亲,与生俱来的亲切。
“瑾儿,是娘对不起你,生了你却从未养过你。”柳竹心疼得啜泣起来,云瑾的懂事和善解人意让她更加心生愧疚,是她辜负了孩子啊,这孩子从不知道自己身世,竟还跪向自己。
云瑾连连摇头,眼眶浸红,悲喜jiāo加,“娘自有苦衷,女儿不怪您。”
“瑾儿,我的女儿。”柳竹紧紧抱着云瑾,带着沙哑的哭腔,久别重逢的喜悦,生生分离的痛楚,这一刻所有的磨难都值得,所有的过去都不若此刻的幸福与美好。
亦清羽望着这母女相认,欣喜万分。她淡而笑之,望着眼前一片白绫依然沉重,她举步向前,轻抚金丝楠木棺,心念道,“姐姐,你看到了吧,瑾儿与竹儿相认了,想来你必定是了解瑾儿xing情才故意说出她的身世,你临了还想完成竹儿的心愿,你是真的知道错了。可惜,我们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