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止了前行的步伐,而一旁的秦君岚已从龙椅冲向了柳千寻身边,拾起她流血的手指, 一脸的担忧, 不假思索地便将她手指放进口中,为她吸血。
“皇上~”柳千寻顿时双面绯红, 手间轻轻一颤, 满目柔情似水, 只有秦君岚美好的模样,秦君岚不顾一切,见得她流血便心疼不已,哪里顾得及场合。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有她们二人,无关家国,无关他人,也无关凌钰。
凌钰所立之处正对她们,她望着深情对望的二人,僵硬的肌肉已经牵不动嘴角的笑意,只觉得每一口呼吸都那样难受。她仿佛彻底成了局外人,柳千寻从人到心是否都献给了秦君岚,想到此,她表情变得寒冷,心情也是起伏千百遍。此次进宫,真是不枉此行,看清了诸多之事。
“咳咳~皇上~”离月尴尬地轻咳两声,想要提醒她注意场合,秦君岚这才反应过来,却有不妥之处,可刚刚心念起的瞬间哪里来得及想那么多?她并未后悔此行,而是很自然地牵起柳千寻,对元熙说道,“送郡主去包扎伤口。”
“是~”
“失礼了~”柳千寻向众人行礼,便先行离席。
秦君岚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久久未说话,凌钰亦如此,盛宴忽然陷入了安静,一种奇怪的氛围蔓延开来。最终凌钰先恢复了常态,轻笑言道,“女皇陛下仁德治天下,对郡主真是呵护备至,让我等钦佩。”再看太后,早已气红了眼。
这皇上真是越来越不知轻重,这也太有失身份了!柳千寻果然是红颜祸水,她一定要找机会想办法把她赶出宫去,或是除掉她,万般也不能让她再祸乱宫廷。
“我冀国泱泱大国,琴师无数,今日却要舍妹为了取悦众人而伤及自己,朕深感无颜,亦觉得对她不起。只是不知长公主可是尽兴了?”秦君岚一脸不悦,言语之间都暗责凌钰故意刁难。
“凌钰有罪,不该妄想一睹郡主风采,而使其受伤,望女皇陛下恕罪!”凌钰微收笑意,言语谨慎,礼数滴水不漏,点到为止的挑衅,又会恰到好处的收起。
“想必长公主是喜好风花雪月之人,一曲惊鸿舞,让我等可谓是望洋兴叹。”秦君岚想到二人那样默契般的舞奏,便心生酸涩之意。她故意与凌钰相谈,实则为走近她看清肩头那抹刺青。
怎奈凌钰的衣衫早已完全遮住肩头,什么都不得见,莫不是她只是眼花?可明明那么清晰,绝非是她生疑导致的幻觉。
“今日凌钰有失礼数,献丑了~”凌钰淡淡退下,回到自己席位之上,转眸间对上一直凝视自己的纳兰翎,她撤回视线,归于平静,心思不若于人。
纳兰清始终挂着浅浅笑意,独酌月下,笑看夜宴风云变色,淡看世人皆醉,她却越饮越清醒。情到深处便是情不自禁,爱到极致便是无尽的煎熬,违心而活之人不胜枚举,身负牢笼之人多甚。
唯有她,恍若天地间一缕风,肆意遨游,不畏权贵,不贪权势,不求于人,不吝于情。这天下,何人才是纳兰清心上之人,不得而知。
歌舞升平,郡园一片繁盛,君臣和睦,邦jiāo浮于表面的相谈甚欢。烟火升空,让晚宴气氛高涨,所有人兴趣盎然,为这太平盛世敬酒。可谁又能知道这场看似和平之盟的会晤,只是风雨前夕,四国各藏野心,皆有目的。和平下的争斗,才刚刚开始,这不过是一场国与国之间的“鸿门宴”。
从看到凌钰肩头那酷似刺青的纹路后,秦君岚便兴致缺缺,疲于应对这场虚伪的觥筹jiāo错。午夜降临,众人意犹未尽,三两成团,簇拥攀谈,秦君岚便先行离席。
回到御书房,她没有去探望柳千寻,她知元熙会照顾好一切便放下心来,她心系的是另外一件事。当真只是眼花么?不可能,那么清晰的纹路不可能是她看错。
“离月~”秦君岚心中烦闷难当,拧眉问道,“方才长公主舞剑时,你可曾注意她肩头那若隐若现的刺青?”
“这....”离月yu言又止。
“看到即是看到,没看到即是没看到,何故吞吞吐吐,朕不信,难道已老眼昏花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