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手,将手中抱着的棉花糖像是随意的丢弃一般,径直丢在了属下的手中,转身踏着轻巧的步伐径直离开,脸上的笑意终于出现了一瞬的崩解。
身后的车腾地一声,很快被盛烈的火焰所萦绕,熊熊灼烧着车身,没多久就如同连锁反应般连声爆炸了起来。
太宰治转过身,微笑着看向小松凛奈:“下车吧,凛奈。”
小松凛奈合上手上的手机,眼中满是信赖,推开门下了车。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古旧的大教堂般的场所,空阔的巨大空间中空无一人,只有数排座椅冷清的摆放着。
福沢谕吉双手环胸,听到她的到来,平静地抬起眼眸。
“到了,那么计划开始吧。”
……
被黑夜所笼罩的空间之中,一眼望去,四处都是重重叠叠的繁复空间,很难分辨出哪里才是真正的地面。
房屋与地面隔离开来,走廊悬于头顶,无论来过多少次,还是会略略讶异于眼前这奇妙的情景。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微微垂下眼眸,空洞的紫眸中无情无欲,像是毫无生息般的平静。
他依然带着自己的那顶白色软帽,显得有些乖巧,软软的黑发垂落在脸侧,衬得白皙的皮肤更加精致脆弱一般。
费奥多尔看起来一副脆弱的模样,像是下一秒就要命不久矣。
“费奥多尔。”
鬼舞辻无惨冷漠地望着他,猩红的瞳眸中满是愤恨般的怒火,右手紧紧握起,青筋不明显地凸显出来。
如果不是这人的能力实在太过诡异,而他需要和这个俄罗斯人合作,不然,鬼舞辻无惨只想让他无法离开这座不见天日的无限城。
上次那次出击,他按着费奥多尔的指示,派出了手下的两员力将,结果却全数覆灭在了那座城市之中。
继国缘一……那个男人,居然真的又回来了。
原本以为只是鬼杀队传来的虚假谣言,但黑死牟死前的记忆,却清晰无比地传到了他这边。
那个男人……是真的复活了。
为什么?明明只是个人类?!
为什么还能在死去这么多年后,再次这么健康地回到世上?!
又那么的若无其事……
鬼舞辻无惨满心只剩了逃离的想法,如果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跟他说,有着必胜的方法,而他又如同鬼迷心窍一般,实在割舍不下这成功前最后的一点煎熬,竟再次答应了和他合作。
这么看着眼前微笑着的费奥多尔,鬼舞辻无惨不禁有些后悔,只想直接毁约将眼前的这个俄罗斯人掐死在眼前。
这个笑容,实在是让他生厌。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微笑道:“无惨先生,正如我和你所说的一般,一切在今天,就会有个分晓了。”
“希望这一次,你说的没有错。”
鬼舞辻无惨眼神中带着几分怨恨,如同跗骨之蛇般寒凉地缠绕着费奥多尔的身体,像是下一秒就要对他下手一般。
明明是和他一样有着病弱身体的家伙,为什么?
他竟觉得有些嫉妒了起来。
“我也诚挚的邀请您,到时候务必要过来看看。”
费奥多尔微微欠身,将手置于胸前,做着绅士般的礼仪,礼貌的与鬼舞辻无惨道别。
猩红色的眼眸泛着冷光,黑色的帽檐挡着原就不明显的光线,将他的眼眸遮挡得更为晦暗。鬼舞辻无惨唇畔的两枚利齿微微露出,摩挲着他绯红的唇畔,像是下一秒就会穿破自己一般。
“鸣女,送客吧。”
良久,他轻轻开口,声音带着几分难以捉摸般的缥缈感觉,轻飘飘地落了下来。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只微笑着,并不多说什么,很快就在鸣女奏起的琵琶声中离开了。
鬼舞辻无惨静静地凝视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廊桥,他开始有些犹豫,为了获得所谓的万能之物,这么做是否是应当的?
比起毫无消息的寻求彼岸花,眼前的圣杯无疑是更为接近 更易获取的物品。
他暗下眼眸,很快稳住内心的抉择。
只要让他能够自由地出现在阳光下,那么就算是继国缘一,也并没有什么可畏惧的。
纵然他留下的那些伤口,仍然无时无刻地在灼烧着他。
……
“费佳,是你啊。”
看到身后的来人,正把玩着棉花糖的白发青年愉悦地开口,口吻中满是对着身后的来人的熟稔。
“那边的事情办得怎么样呢?”
“还算顺利吧,那位先生确实是空有美貌呢。”
费奥多尔·陀思妥耶夫斯基脱下身上的披风,换上旁边的伊万递上来的又一件披风,带着几分嫌弃一般随意地丢弃了那件披风。
“脏了呢,伊万,把它就地销毁吧。”
带着抹不去的腐朽与腥臭,鬼这种存在,实在是令他觉得麻烦,但是即使活了这么长的岁月,脑海中居然只有活下去这种普通的诉求吗?
不过,他的追求,与鬼舞辻无惨其实也没有什么优劣之分。
都只是些为了自己的欲望而产生的卑劣想法罢了。
“是,主人。”
伊万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痴狂般的神情,尊敬地欠下身之后,依依不舍地点起火开始焚烧那件依然不染一尘的白皙披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