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现,领着侍女离开了紫宸殿。
她回到凤阳阁时,nǎi大她的张嬷嬷正提着灯笼,站在凤阳阁大门口来回徘徊,见到她回来,立刻迎了上来,半是欣喜半是担忧地问:“公主,如何了?”
凤阳公主目光稍暖,道:“进去再说。”
两人入了凤阳阁中厢房,屏退左右侍女,张嬷嬷才关切地问道:“怎样,那位袁公子如何?当真像姚贵妃说的那样?”
凤阳的容貌在仿佛被烛光浸透,显出了几分暖意,她低声道:“我仔细瞧了,人生得高大、相貌也端正,礼数尚可,就是莽撞了些。”
张嬷嬷又道:“那他对公主您呢?”
凤阳便将袁昊问她姓名以及躲进内殿偷看她之事说了。
张嬷嬷闻言,总算是松了口气,“神佛保佑!这袁公子家世不错,相貌礼数都好,又对公主有爱慕之心,虽说莽撞了些,但人无完人,也算是良配了。”
凤阳点头。
张嬷嬷面上露出喜意,说道:“公主幼年时与陛下不和,老奴前头一直担心陛下会怀恨在心,却没想到,陛下竟许了公主这样一段好姻缘,姚妃娘娘更是特意寻了机会让公主相看。如此以德报怨,实在难得。公主日后见到陛下和姚妃娘娘,可要恭敬些,也切莫再提及往事,以免叫人心寒。”
凤阳又点头,她并没有将她与姚妃的那场jiāo易告诉嬷嬷,不想让她担心。看着张嬷嬷喜得满屋团团转的样子,她心中微微一叹。
“过些日子,赐婚的圣旨就要下了,公主也该准备起来。”张嬷嬷道:“明日老奴就去尚服局要些料子,公主先绣几个荷包,也好送给袁公子。”大齐的习俗历来如此,定亲的女方要送亲手绣的荷包给男方当做信物,而男方则要捉一对活雁作为回礼。即使贵为皇室公主,也不能免俗。
张嬷嬷原本还想多同公主说说话,但自从上次落水以后,凤阳的身子便弱了许多,今日又应付了一场宴饮,张嬷嬷见她面有倦色,便伺候着她早早歇下了。
睡下不久,凤阳就做了个梦。梦里有那个今日才见到的青年人,她看到自己站在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园子中,春日里花开满园,那个高大的青年就站在园中一棵花树下,闭目轻嗅树上花枝,发觉她来了,他睁开眼睛,回身灿烂一笑……
凤阳强迫自己睁开眼,但即使醒了,梦中那种安宁快乐的情绪,依旧停留在心中,如同一团温暖柔软的云,轻轻笼在了她身上。
凤阳轻轻舒了口气,面上终于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容。
可以了,这一步她走对了,可以继续安心地走下去。
并未继续入睡,她披衣起身,拨亮油灯,取出一张纸,将梦中场景画了出来,因为如果不画出来,这段梦境再过片刻就会烟消云散,再也记不得分毫。
她画成之后,便将画纸吹干,预备放入旁边一个小木匣当中。
但在打开木匣子后,另一幅画映入眼帘,画面正中,是一个身披铠甲的年轻男子,浑身浴血,持刀朝着她劈了过来,那目光中,满是令她恐惧的可怕锋芒与怨恨。
如果姚贵妃此刻在这儿,一定能认出,这个男子就是陛下。
自从生母与阿兄相继离世后,凤阳就时不时会梦到一些光怪陆离的画面,更可怕的是,梦中场景会在现实中一一应验。
但如果她为此付出行动,那么梦中的未来就会随之改变。自从梦见姚妃身死,皇帝xing情大变,最终将屠刀挥向她以后,凤阳一直寝食难安,她不知道她在这未来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但是必然是她做了什么才会落到梦中那般下场。
这个未来必须改变,她决不能与陛下和姚贵妃为敌。
于是就有了落水那一出,原本也只是试试看能不能不着痕迹地将陛下引过来,却没想到有这样一番际遇。她将那幅可怕的画盖住,又翻出了另一张画。
这是姚贵妃来找她的那个晚上梦到的,画纸上,两个衣着华贵的女子站在紫宸殿中,隔空对视,面上神色各有不同,但是这两人,却生着完全相同的一张脸,姚贵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