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澄努力地调整来调整去,掌心沾满了泥渍——
不断地沾水,陶泥越来越少。
最后,整个倾斜。
坍塌。
迟澄软软糯糯地“啊——”了一声。
迟樱设身处地地感受迟澄的失落,心脏微紧。
迟澄非常热切地希望它能够成型,并全神贯注地搭建了二十分钟之久。
最后却毁于一旦。
很遗憾。
如果是大人,求而不得,也是会失落的。
那时她意识到,不应该让迟澄过早地接触陶艺。
这不如画完一幅画、做完一份手工,能给他们带来极大的成就感。
因为年龄的原因能力受限,会很容易泯灭他们的信心和乐趣。
迟澄嘴角微瘪,稚声稚气,“妈妈,它倒了。”
迟樱鼓励他:
“妈妈只能让它坚持十分钟不倒,你却坚持了二十分钟——”
她捏了捏他被泥渍染得像花猫的小脸。
“澄澄你怎么这么棒呀。”
迟澄笑了起来,“真的吗?”
他笑起来的时候,呲着一口晶莹剔透的莹白ru牙,小巧可爱,足够甜到人心窝里。
其实,仅仅是糊了一掌心的泥,就已经让他感到新奇和有趣。
他失落的,是不能把成型的陶艺送给妈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迟澄热爱做手工,是因为把它当成制作一件件礼物的过程。
迟樱抱着脏兮兮的迟澄,打了温水,帮他擦拭干净。
nǎi白嫩软的脸蛋逐渐从灰泥中露了出来,吹弹可破。
迟澄扑腾地从迟樱怀里跳下来,细声软语:“妈妈,你别难过,我还给你准备了其他礼物。”
他又用小手去牵妈妈的大手,来到一个手工桌的抽屉前。
他把他所有的画都放在里面。
那是他最宝贝的抽屉。
等妈妈回来的时候,就可以把它们一并送给妈妈。
迟澄用力地拉开了大大的抽屉,身子探了进去。
他整个人小小一只,就快要塞了进去。
迟澄重新站稳的时候,怀里已经多了若干张画纸。
迟樱惊讶:“这么多。”
“嗯啊。”迟澄把它们全都递给她。
迟澄也喜欢画画,一闲下来,就画个没停。
迟澄却没有发现,他塞给妈妈的那沓画中,夹着从那本杂志上撕扯下来的半页封面。
迟樱翻看着他的画,唇畔绽起微笑。
忽然,半页封面露出了冰山一角。
迟澄小脸红了红,把它轻轻地从迟樱手里扯下,往怀里掖了掖。
他低喃着:“这个忘记拿走了。”
迟樱再次惊讶。
她挑了挑眉,“澄澄这么宝贝啊。”
迟澄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封页上,男人的面容被撕裂得只剩下一半。
但气场冷峻,俊美无俦。
和她那日那夜所见,迥然不同。
闲适的中午过后,迟澄被送去了幼儿园。
迟樱化上淡妆,戴上口罩,来到了和沈金的约见地点。
眼前的男人架着金框眼镜,文质彬彬。
他们礼貌地握了握手,坐在了茶厅的一角。
沈金迅速地把迟樱打量了一遍。
她瞳若秋水,肤如凝脂。
没有暴露在外的明显疤痕,举止优雅,体态动人。
不像是经历过车祸的人。
沈金鲜少见到这么漂亮的女人。
美得张扬蚀骨,像盛开的夜罂。
他推了推眼镜,忍不住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惊叹。
难怪冷静如陆靖言,也会深陷其中。
他觉得只要是个正常的男人……
可能都会忍不住情动。
好在他是医科出身,对人体百态看得比正常人更透彻些,才没有掀起内心的狂澜。
沈金礼貌地打招呼:“迟小姐。”
迟樱微微点头:“沈医生。”
有服务生端着茶谱走过来。
沈金翻了翻,点了一壶单听名字就很养生的茶。
然后,他抬起头来,嘴唇微张。
一时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迟樱见他神色为难,先一步启齿道:“是陆总让您通知我去照顾他吗?”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电话里告知我就可以的。陆总这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