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在程慷尧家偶尔借住,总不能跨年都在人家家里跨。
程家热热闹闹的,她一个外人算什么?
她电话给程慷尧,程慷尧急了:“你现在在哪儿?我过来找你。”
“别啊,我回家了。”她笑道。
说到‘家’这个字的时候,她心里却空dàngdàng的,首先想到的是乡下舅舅舅妈的家,可那只是舅舅舅妈的家,不是她的家。
苏家,根本不能称之为家。
“回你个头啊,我还不知道你?赶紧把地址发我……”话没说完,就听他又说:“行,我知道你在哪里了,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可能是曾经在一起的两年已经养成了习惯,他总是习惯xing的把她放在第一位,习惯xing的把她当做自己的责任去迁就她。
“我真的回家了,你不是忘了明天元旦吧?”
苏星辰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学校大门外面,大门是锁的,元旦三天假,所有学生都放假回家了,门卫大概是也回家过小年了,门卫室里没人。
大铁门很高,足足有两米多,两边都有摄像头。
她绕着校围墙走了一圈,找到一个没人,也没有监控摄像的地方,脚尖一点,借着旁边一颗香樟树的力量,轻盈的爬上墙头,跳进校园。
过去她和程慷尧逃课的时候,就走这里。
往日热闹的学校,此时一个人都没有,她大摇大摆的走到宿舍楼的门口,宿管果然不在,连旁边的小超市门都是关着的。
宿舍有两道门,一道是中间的大门,正对着楼梯口的,在宿舍楼正中间的位置,一道是小门,在小超市的旁边,平常他们都是从这里进出。
宿管住的地方就在小超市的后面,平时方便锁门。
正大门通常都不开门的,小门顶天立地式,连只猫都钻不进去的那种。
她要回宿舍,只能爬上六楼。
这个宿舍是两年前新建的,和老宿舍楼不一样。
老宿舍楼外面有很多晾衣杆,从阳台上伸出来。
这个宿舍楼的阳台是用玻璃封死的,即使是晒被子,也只能打开窗户,一个窗户晒一床被子,平时晒衣服都在阳台上,这样就省了老宿舍楼那样,楼上晒衣服,滴了楼下被子都是水的尴尬。
这要是一般人,还真进不去,可她是谁?
不过肯定不能现在爬,得等天黑。
班级门也是锁的,她四处找了找,去篮球场旁边的蘑菇亭那里坐下,打开作业继续做题。
听说学校有奖学金,一等奖学金有八千块,二等奖学金五千,三等奖学金三千……唉,赚钱好难啊。
程慷尧跑到学校外面,给苏星辰打电话:“我现在在学校大门外,你在哪儿?”
苏星辰:……
苏星辰捂着脸笑:“我说了,我回家了啊。”
“你出来!”
她继续笑,语气里带着点淡淡的无奈和宠溺:“我在家呢。”
她站在墙里,他站在墙外:“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
他说:“苏星辰,你要是在家,你现在跟我打电话会这样说?你特么会很小声的像做贼一样接电话,然后出来接,我还不知道你?”
苏星辰坐在蘑菇亭上,头靠着蘑菇亭的白色柱子,仰着头看天空,无声的大笑,笑的眼睛都涩涩发烫。
“你人到底在哪儿?”
过了好一会儿,她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终是她投降:“还记得我们经常逃课翻墙的地方吗?”
程慷尧说了句:“你给我等着!”就挂了电话。
很快,他人就出现在墙头。
她站在墙的下面,抬头看着他笑。
那一刻不知道为什么,他很想抱住她。但是他没那么做,他跳下来,只是很凶恶的瞪着她,两人瞪视了几秒钟,他才伸出手,在她后脑勺拍看似很用力,下手又很轻的拍了一下:“你一个人在这干嘛?”
苏星辰拿出才写了几道题的卷子:“在做作业啊。”
程慷尧还以为她在班级呢,走过来:“走吧,我陪你。”
于是就被她带到了蘑菇亭。
坐在冰冷的石凳上,差点没把他冻死:“你是猪吗?你就坐在这里做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