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看了一眼怀表的时间,“现在都已经这个时辰了,随便下碗面条就好。”
已经晚上十一点了,顾言跟张佩舟谈了将近一个小时。
看见顾言手里的怀表,张佩舟看了看上面的时间,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怀表时间,他笑,“还没有把时间调回来?”
这个怀表是顾言当初走时,张佩舟送给他的,怀表上面的时间快了十分钟。
顾言一早就发现了,张佩舟故意调快时间,是告诉顾言,让他早些回来,没想到人没有早回来,反而还迟了一个多月。
“已经看习惯了,德国人注重时间,怀表快些干什么都不会迟。”顾言笑着解释了一句。
“回来就迟了一个月。”张佩舟斜了一眼顾言。
“那边有事耽搁了。”顾言随便找了一个借口。
好在张佩舟也没有深问,等着佣人煮面时,张佩舟又问了问他在德国军校的生活。
军校生活很枯燥,而且华夏人去外国留学肯定是要受委屈的,所以顾言也就捡着德国那边先进的军事管理跟武器说了说。
吃完饭张佩舟就让人泡了两杯药茶,方子还是顾言做的,这些年张佩舟倒是一直在坚持喝。
泡好后张佩舟一边往自己的茶里加糖块,一边没好气的说,“你自己尝尝你弄得多苦,还诓我是茶,子殊,你这人着实有些不厚道。”
看着张佩舟往自己茶里放了四五块糖,顾言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他低头喝了一口,是有些苦,但比中药的味道好多了,起码还有花茶的味道。
见顾言喝完还面色如常,张佩舟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没味觉?”
“早知道少帅这么怕苦,我应该调些蜂蜜,回头我改改方子。”顾言笑了笑。
张佩舟哼了一声,又加了一块糖才喝了起来,饶是这样还是苦的他皱眉。
小时候张佩舟身子弱,经常打针吃药,他是极反感这种药味的。
“少帅的失眠好些了吗?”顾言问。
“能在京都睡着了。”张佩舟开口,但换其他地方还是睡不好,他这是骨子里生出来的警惕,吃药是好不了的。
顾言叹息了一口气,张佩舟生在这样的家庭,又是这样的身份,他都数不清自己经历了多少次暗杀了,所以对陌生环境极其敏感,如今是在京都熟悉了,才有了一丝安全感。
顾言跟张佩舟聊了一会儿,等下了食才他们才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张佩舟还要去营地开会,怕顾言一个人待在公馆无聊,他也把顾言带过去了,正好下午一块去冶炼工厂。
跟着张佩舟去了冶炼工厂,顾言又随着他去了兵工厂看了看。
这几年张家大力发展重工业,张家的兵工厂已经自行生产枪炮弹药,在迫击炮跟加农炮方面小有成就。
见顾言在迫击炮厂流连忘返,张佩舟眼角都带着笑纹,神色带着炫耀,“还不错吧?”
顾言回头看了他一眼,“很好,规模比我想得大很多。”
“所以我就等着我子殊回来,把规模再建大一些。不过京都没有兵工厂,你要来只能来这里。”张佩舟敲了敲手边的大炮,“我那个小公馆给你住,只是以后就不能常见面了。”
张佩舟还是要待在京都的,顾言得留在华东这里,不在一个地方自然见面就会少。
“离这么近,交通又如此便利,少帅打电话我几个小时就能回去了。”顾言看了一眼迫击炮工厂,他问张佩舟,“我什么时候能来上班?”
“你想什么时候来?”张佩舟反问。
“尽快,自然越快就越好。”他时间不太多了,所以要抓紧。
“你倒是闲不住。”张佩舟朗声而笑,“四年不见了,你在京都陪我几天再来吧。”
“好。”顾言。
张佩舟在这里还有事,顾言一个人先回去了,他回去之后燕老爷子相当高兴,然后拉着顾言就要去他相亲。
现在顾言都已经虚岁二十四了,在这个时代这岁数都算大了,再拖下去名声更不好。
燕老爷子观念老旧,顾言不欲跟他争辩,所以顾言找燕西朝好好谈了谈这事,谈了谈他的理想抱负。
见顾言打算为张家效力,还学了武器制造,马上就要去华东那边任职了,燕西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往日燕西朝觉得他这个弟弟只要不胡闹就好了,后来燕西临开始做生意了,做得相当不错,把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
燕西朝刚觉得这个弟弟是个商业奇才,没想到对方又转身投入了仕途,还获得了张佩舟的赏识,短短半年就成为了京都无人不知的燕公子,常伴张佩舟左右。
现如今又去了德国留学,回来就要制造武器了,燕西朝有些跟不上他二弟的步伐。
燕西朝沉默了良久,然后才开口,“你能有这个抱负很好,但不成婚这事太大了,你让大哥想想,我想好了再决定要不要劝爹。”
“大哥,我不想跟家里闹得太僵,所以希望大哥能劝劝爹,我也不希望爹能理解我,只希望他别总是对我成婚这事怀有希望,我怕他一次次失望,我不想祸害清白的姑娘。”顾言。
听见顾言的话,燕西朝笑了笑,他拍了拍顾言的肩膀,“我二弟真的长大了,大哥很欣慰,这事我会跟爹说的,你安心做自己的事情,如果实在只喜欢男子,不让爹知道也可以……总之别难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