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雪大,重厚压地,疾驰的马车撵过留下痕迹,路经一处急弯颠簸,有女子惊叫呼救声自车内泄露,乍然响起后和入风声隐觅无踪。
车马几经周转行至巍峨山座脚下,方圆百余里,雄伟广阔,丛林茂密,地形复杂,飞泉瀑布与乱石山林错综,生人若是贸贸然前入,定会迷失其中。
肥头大耳的男人跳下马车,脸上横肉颤巍巍晃了几下,他眯缝着眼哈出白气。
不知等候了多久,有人影从白雪掩盖的山道上下来,数十个高壮的汉子,手里握着刀,满脸凶相,唯独领头那个稍稍肃穆正派些。
山为东山,山中有匪寨,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早些年时候,不知哪来的传闻说东山有矿,引得各路人马争夺,无一幸免被杀,不留活口,官府也是多次出动,却因地势险恶冗杂,使得剿匪无果,且山头所属府衙太守是永王门下,当今天子唯一的兄弟,日子渐久,人王爷闲散都不稀得管,也算证实了有矿不过流言,既如此,太守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必要为个不入流的匪类浪费兵力,再者……土匪霍霍的都是寻常百姓,与他们这些贵人有何g呢?
“人带来了?”为首那个冷漠道。
“车里。”肥头大耳的男人搓了搓手,挤出个谄媚的笑,“东爷?”
“爷在寨子里。”为首的淡淡说着否认了身份。
在旁众人打量着刘少爷富贵模样,华服锦缎、腰佩美玉,仿佛看见块长腿的肥肉,呛声道:“瞎了的眼珠子不要也罢。”
说罢就有人取了柄匕首恶狠狠地上前。
挖眼是假,借机顺点东西是真。
为首的见同伴张狂行径没有多说,只垂了垂眼,目光落在掌心刀刃上,众人见此瞬间噤声。
握着匕首的匪徒啐了口唾沫,不敢再进一步,灰溜溜回到人群,东爷的亲信,他惹不起。
“蒙眼吧。”为首的收回视线。
东寨的规矩,有事相求者,须蒙双眼方可入寨,若有违,妄想窥看路径,挖眼、拔舌、断四肢以儆效尤。
被蒙住眼的刘少爷摸黑行走在雪地里,冷不丁摔了个狗吃屎,寨里的汉子们哄笑起来,更有甚者偷偷去踹了那肥屁股一脚,走在最后的土匪想笑不敢笑,怕笑弯了腰摔到肩头扛着的大麻袋。
我忍,为了钱,忍了,刘少爷狼狈爬起,咬牙切齿道。
刘少爷这人不学无术,典型的纨绔子弟,好吃懒做掏空了钱袋子,在被钱庄当铺拒之门外多次后,将主意打到了自己表舅叶家。
表舅是大户,跟刘少爷家那种中空家底不同,真正的大户,街上过半的铺子都挂着叶氏招牌,家大业大,肥的流油,把刘少爷眼馋得不行,又想自己所借对于他们不过毫厘,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算盘打得叮当响,可没料到,上门借钱的时候,脚才堪堪过门槛就遇到了小表妹。
叶家的长女,叶莺团,碧玉年华,生得是冰肌玉骨,如画眉目间溢着动人秋水,性子娇柔俏媚,与太守之子青梅竹马,只待守孝期一过便定亲,共结连理。
商户女能嫁给太守之子,高攀了不知多少,刘少爷满腹酸话,开口还是得笑,“表妹……”目光猥亵地偷偷打量着人。
身段姣好的姑娘一袭缠金丝月白袄裙,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纤腰,衬得胸前水骨隆起处鼓囊,雪腻酥香。
这还没叫男人摘过花儿,等以后,不知该怎么招人了,刘少爷偷抹口水。
“谁是你表妹?”叶莺团俏脸板起,可惜粉面嫩生,没点威严反倒跟幼兽撒娇一般,小姑娘凶完又落下了抿着的唇,无奈道,“又来找爹爹借银子?”
一个简简单单的“又”字说尽了不满。
“哪里哪里,不过是看……”刘少爷讪笑着往里走。
身后传来小姑娘软软的声音,“上回借的三百两可还了?”
刘少爷脚步一顿,额头上直冒冷汗。
“三百两,三分利,欠了有月余吧。”叶莺团拨弄起颈上挂着的金算盘。
小巧精致的算盘不足她手指长,白玉的珠子颗颗剔透,除却不菲价值外,更是叶莺团娘亲留下的遗物,她十分爱惜,整日挂着不离身。
“便算你一月,还有之前在酒馆借着爹爹名头赊下的账……”叶莺团也没瞧他,自顾自算着账,樱口喃喃,“二十两,绸缎庄的三十两,还有赌场的一百两,逢赌必输就别去赌,白生生地浪费银子……”
——
独属于姑娘家的甜润声音如在耳旁,只内容让刘少爷烦恶。
三分利而已还要写借据,弄得他成了笑话,况且什么逢赌必输,那叫时候未到,没眼界的小娘们,要是肯借我银子翻本,早就还清了,何必挨赌坊一顿毒打。
刘少爷越想越恼,罩头黑布下,唇角起了个y毒的狞笑,你不仁我不义,别怪表哥心狠。
原先只想绑架了表妹藏在东寨,再向表舅狮子大开口讨赎金,如今想想……那般会算账的小嘴还是堵住得好,让男人的东西堵着。
等到小娘们残花败柳了,他去分一杯羹,尝尝滋味。
就是不知这一寨子的男人,表妹是否吃得消啊。Ρо①8ɡ.てом(po18g.c哦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