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鸥外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句。
福泽谕吉沉吟,片刻之后转过身,看着身边的森鸥外,“如果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说。”
森鸥外笑了起来。
他并不开口,而是站起身。
沉重的木质凳子在他的身下发出吱啦一声,他伸手勾过福泽谕吉的下巴,脸向着他的方向凑近,“担心我?”
福泽谕吉不闪不避,“是,你只是个普通人,不要给自己太多压力。”
森鸥外微笑起来,他低头,向着福泽谕吉吻下去。
福泽谕吉已经习惯了森鸥外这仿佛是皮肤饥、渴一样,喜欢在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随时碰他的样子,几乎没有什么反应,任由森鸥外的唇轻轻在自己的上面碰了一下,片刻之后,睁开了眼。
像是风吹动了门板,又或者,是有什么东西推开了门扇,福泽谕吉的视线凝固在了门口的方向。
虽然说这吻没有任何的其他含义,但是福泽谕吉这么轻易的被转移注意力,还是让森鸥外有些许的不愉快,他的视线挪向门口,森鸥外紫红色的眼睛与门口的黄色眼睛对视。
那是,一双属于猫科动物的竖曈。
森鸥外的动作僵硬了下来。
这是一个标准的不能更标准的三花猫。一般情况下,猫咪代表的只是可爱但凶残的小动物而已,但是如果换成现在的这个场景,再加上一个侦探社限定……
这猫,除了是夏目老师,几乎没有其他的解释可以讲了。
森鸥外深深的吸了口气,脸上的表情近乎于妩媚,捧着福泽谕吉的脸,将自己残存在他唇瓣上的口红抹匀,这才起身,袅袅婷婷的走到了一边,打开了门。
三花猫似乎是被惊吓到,柔软的尾巴僵直在哪里,一双圆滚滚,只有瞳孔被收束成直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森鸥外,看着他走到自己的面前,刚刚转身准备逃走,森鸥外已经俯身,稳准狠的将猫抱了起来。
并不算纤细的手上涂着大红的指甲油,在猫咪的头上软软的摸了一把,转身,看向了还坐在那里的福泽谕吉,声音里带着调侃的味道,“真是奇怪呢,你平时不是不招猫咪喜欢吗?今天倒是意外,居然有猫主动找你。小鱼干呢?你放哪里了?”
“在我抽屉里”福泽谕吉下意识的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整包的小鱼干,看着森鸥外怀里的猫,脸上露出了迟疑的神色,“老师?”
森鸥外毫不犹豫的打断了福泽谕吉的话,“原来这猫咪叫老师吗?真是可爱又特别的名字。”
说着,他将猫提起,和茫然的猫猫对视一眼,然后露出了个被萌到的可爱笑容,大力的收紧了自己的手臂,几乎要把猫猫埋到自己的胸口去。
福泽谕吉下意识的伸出手,但是可惜,森鸥外已经对着无辜可怜的小猫咪下手了。
三花猫努力的挣扎,森鸥外的胸口发出了闷闷的喵嗷声,他连忙将猫再次提起,将猫环住。
惊魂未定的三花猫下意识的挣扎了一下,勾住了森鸥外脖颈上的choker。
坠着紫红色碧玺的choker还是当初福泽谕吉给他买的,换做别的森鸥外或许还不放在心上,可这东西掉了,先不说喉结会露出来,要是坏了,森鸥外是真的会心疼。
他连忙将手上的猫两只前爪都控制了起来,这才松了口气,看向了那边的福泽谕吉,赶紧说出了刚刚想好的话。
“说起来,哥哥的事情是真的吗?如果真的要办葬礼的话,我要不要去啊?可是我是你的女朋友,出现在港黑的话,会不会让你难做?”
福泽谕吉看着森鸥外的表情格外复杂,片刻之后,也只说出了一句听着就十分勉强的话。
“你开心就好。”
森鸥外愉快的将三花猫放下,目送三花猫离开之后,这才走到福泽谕吉的面前,抬脚坐在桌上,凑过去,在他的侧颊印上一吻。
福泽谕吉一脸的无奈,片刻之后,拍了拍森鸥外直接坐在自己办公桌上的大腿。
“老师已经离开了。”
森鸥外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空无一猫的侦探社,露出了个无辜的表情“哎,怎么走了,不是过来要小鱼干的吗?”
福泽谕吉看着森鸥外在那里演戏,片刻之后,低头,叹了口气。唇角却也忍不住微微上扬。
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放开了玩的样子……大概是之前因为那些事情的缘故,压抑太久了吧。
现在这样,倒也不错。唯一的问题是。
“如果老师发现了,你打算怎么说?”
森鸥外懒洋洋的换回了自己的声音,“唔,再说好了,本来没打算这么做的,但是一不小心就成了这样……还不是怪你太可爱了么?“
福泽谕吉叹口气,“总之,如果老师追究的话,我会帮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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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森鸥外倒在拍卖会上的半个月后。
琴酒的呼吸急促,快步的踏上了刚刚停稳的电车,在门口投币之后,回过头,看着逐渐合拢的电车门,这才松了口气。
他的领口微微散开,衣服已经换了一件十分寻常的羊绒衫,穿着牛仔裤,长发被束起,即便是夏天都穿着黑大衣的人也终于露出了些寻常人的模样,额角带着些许的汗珠。
坐在车上的安室透,看着门口刚刚上来的琴酒,露出了复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