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我彻底释放力量,我的意识就会被庞大的力量所淹没与吞噬,最后成为没有灵魂的存在,这样的我怎么可能会是神明呢?不过是一个随时都可能死掉的家伙罢了。
我去到了的被我摧毁的土地上,顽强的人们早已建造出了新的房屋,这里成为了贫民窟之一,却也是我这种毫无身份的人最好的居住之处。
那时候的我单纯无知,只是知道自己身为“荒神”的身份,不知自己究竟要走向什么样的未来,更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走向什么样的世界。
那个时候,名为“羊”的组织邀请了我。
我加入了他们,以强大的实力保护着这个组织里同样无家可归的孩子们。
他们和我一样,在这个地方流浪着,艰难地生存着,却和我与众不同,他们没有力量,随时都可以死掉,我觉得自己需要保护他们。
我还记得在我暴走的前一秒,隐约瞧见在那边缘处出现的人影。
身为“荒神”的我暴走后的力量绝对不会只是制造出一个坑洞状的损伤,而是可以让整个横滨都遭到巨大的毁灭,毕竟那是堪称神明的力量啊!
但是,我并没有造成这样的效果,并不是因为我自己克制住了,而是因为有人守护了这个地方。
暴走前一秒时,在远处来了一群黑发的男人们,我还记得他们分开而立,站出一个圆形的范围,强大的力量在他们的身上散开了,构成了一道半圆形的屏障,笼罩在了半空。
正是那道屏障保护了外围的横滨其他地方啊,不至于被我的力量所摧毁。
不过,相比起这个,我印象更加深刻的,是当时那群人的领头人怀里抱着的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被领头人放在了保护罩的内侧,在我力量爆发的那一刻,伸手与力量接触的时候,我的力量受到了极大的阻碍,无法再进一步。
我深深的记住了那黑发的特征,深深地记住了这个可以消除我力量的存在,但是,待我醒来的时候,这群人已经不见了,再无踪迹,甚至询问那些幸存者,也无人瞧见他们的存在,仿佛那不过是我做的一场梦。
但这绝对不是梦吧?这必然是真实的啊!身为“荒神”的我怎么可能看错呢?
我如此想着,在看到“羊”成员伤痕累累模样的时候,再度回忆起那群人守护外围人的做法,决定学习他们保护这些孩子。
我做的很好,至少在保护的这一个部分做的很好。
但是,我不适合做领导者。
是啊,如果我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的话,他们就不会屡次犯事导致我不断地奔波前往拯救他们吧?
就算是神明也会累的,更别提我这个不过是挂了神明称呼的伪神。
在我疲惫不堪的时候,我遇到了那个女孩。
她有着黑色的短发,穿着黑色的风衣和西装,材质看上去是非常昂贵的类型,至少是这个贫民窟里的人不该有的东西。
女孩在阶梯上一蹦一跳的,似乎在和她身后的银发大叔说着什么。
我认识那个银发大叔,那是那个总是和我们“羊”组织作对的情报组织的人,也算是一个小队长的存在了。
看来,那个女孩也是那个情报组织当中的一员了。
既然如此,那也就无所谓了,就算揍了女孩,也没有关系吧?
我踢出了一脚,将那个女孩一脚踢到了墙上,砸出了一个坑洞,那个女孩似乎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在看到我踩在她肚子上的脚时,居然还能够露出笑容。
不过露出笑容的下一秒,这个家伙就露出了满满的厌世气息。
那忧郁的四十五度角仰头看着就让人心烦,我因此感到了些许的愤怒。
索性直接插入了话题,将这个女孩的注意力拉走了,果然,对方自然地提起了“荒神”的事情,并且说自己一定知道答案。
知道什么答案?知道我就是荒神的事情吗?我当然不会告诉你了!
我来找你们,不过是为了打一架罢了!
我这么想着,理所当然地把对打目标落在了银发大叔的身上。
这也没有办法,这个黑发女孩虽然身上的厌世气息让人有些讨厌,但是,好歹也是个女孩,自己还是不太想和这样的女孩打架的,索性找一个会打的打架好了。
我在力量上成功地碾压了银发大叔,看来就算是那个情报组织的队长也做不到打败我啊!
是啊,我的力量是无敌的,是“羊”永远的保障……?
不,并不是永远的保障。
在女孩的手搭上我的肩膀那一刻,我就知道这个想法已经破碎掉了。
感受到力量从体内消失的那一刻,我下意识扭头看向了女孩,黑色的碎发随风飘扬,一部分贴合在了女孩的脸颊上,那双鸢色的眼眸中倒影不出任何的人,也反应不出对方任何的想法与心思。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的身影在我的心中渐渐地变化,和当初我暴走前看到的那个孩子重合了起来。
啊……我想起来,那个可以以一己之力阻挡我力量的孩子,也拥有着这样的眼睛啊,仿佛看不到任何的生命光彩,一切在她看来都是无聊至极的眼神。
或许,这个家伙需要找到一些足以让她的生命产生光芒的存在吧?那种东西到底会是什么呢?至少让他活下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