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是在两个小时后到达的,秋也在这中间小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康夫爷爷再一次推门进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留着小胡子和及肩中短发的消瘦医生,和一位金发的护士姐姐。秋也躺在被褥里看向那位医生,眨巴眨巴浅碧色的眼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觉得那个医生看到他之后眼睛亮的像是在发光……
“你好,医生先生。”秋也打了声招呼。
“你好你好,小朋友,你的名字是?”那位医生快步走到被褥边上跪坐下来,打开诊疗箱。秋也听着这语气,觉得刚刚感觉到的这位医生变化不是错觉。
“秋也(akiya),先生。”秋也回答道。
“秋夜(akiya)吗,很好听的名字呢,”医生熟练的从诊疗箱拿出绷带和酒精处理他最明显的额头上的伤口:“会有点痛所以要忍耐一下哦~顺便问一下有没有什么症状,头晕恶心之类的。”
“有,”在镊子夹着的酒精棉碰到伤口的时候秋也发出小声吸气声,浅碧色的眼眸也泛出了泪光,继续回答道:“有头晕恶心,而且记忆没有了。”
“这样啊,那可能有点脑震荡,而且没有了记忆好可怜,不过一般都会恢复的,可能几天也可能几个月也可能几年。”把用完的酒精棉丢掉,然后给秋也额头伤口包扎的医生随口说道。在包扎完毕后,医生从诊疗箱拿出了听诊器戴上,用手抓着探头把它伸进被子下面给秋也听诊。
“阿啦,原来是个男孩子吗。”语气肉眼可见变冷。
“……”这位医生,你好像不太对劲。
秋也好像发现这位医生从进房间后异常热情的态度的原因了。但好在虽然态度发生了变化,医生的职业素养还在,他为秋也听诊了很久,身体里面每个器官都仔仔细细停了个遍,然后把听诊器拿出来说:“有器官衰竭的可能性在哦。”
这话是对着进来后就跪坐在一旁的樱庭康夫说的,老人听到这句话后张了张口,没说话。
“具体是不是真的衰竭要带回去医疗室用设备检测才能确定,但是我刚刚听诊的时候已经听到了,他身体里好几个器官都在发出衰败的挣扎声。”医生低下头,常年握着手术刀的冰冷的手摸了摸秋也的脸:“真可怜呐,明明这么可爱的脸,却在忍受着这么大的痛苦。”
“怎么样,要我把他带回去检测吗?”医生再一次抬头看向樱庭康夫,说道:“如果检测后确定是多个器官衰竭,他的寿命可能就剩下不到一个月,我会让他在我的诊室尽可能减少痛苦的度过那一个月的。”
“我……”跪坐在一旁的樱庭康夫开口。
“我会活下去的。”稚嫩的声音响起,是秋也。他费力的从被褥里抬起上半身,浅碧色的眼眸坚定看向边上跪坐的樱庭康夫:“我一定会活下去的,康夫爷爷。”
所以请不要放弃我……
樱庭康夫静静的看着费力坐起来看着自己的孩子几秒,然后转过头对他身边的医生说:“请在两周后前来帮忙复诊吧,医生先生。”
是一个向往着‘生’的孩子啊,医生稍微感慨了一下。
“这样吗,”在听到樱庭康夫的话语后,医生扶了下让那位孩子重新躺回去被褥里,说道:
“那我两周后会准时过来复诊的,希望那个时候你还可以和我说话。”后面那半句是对已经躺回去的秋也说的。
“那么,临走之前我再给秋夜(akiya)抽点血回去检测吧,希望里面的指标都正常。”说着医生一只手伸进被褥里把秋也的手拉了出来,另一只手熟练的在诊疗箱拿出扎手指的针包。
“嘶——”在手指被扎破的瞬间,秋也并吸了一声气,手也没忍住抽搐了一下。医生的这力度和刚刚处理他额头伤口的力度完全不一样。
果然这位医生先生,你不对劲。
把医生送走后不久,樱庭康夫回来了,他一起带进来的还有一碗温热的米粥,是给秋也吃的。
“谢谢您,康夫爷爷”在樱庭康夫把躺在被褥里的秋也扶坐起来的时候,秋也第三次说道。
“这种话等你好了之后再说吧,小鬼。”让小孩靠在自己手臂上,樱庭康夫把小圆桌拉过来打算喂粥。
“等好了之后要说另外的话了,其实我可以自己吃的。”靠在樱庭康夫手臂上的秋也拿过勺子说道:“还有一件事,康夫爷爷,我能叫做樱庭秋也吗?”
“等你好了你想叫什么都可以,还要指一下你名字到底是哪几个字,小鬼。”
“我想被您叫做秋也,爷爷。”
“别撒娇!还有吃完了给我躺回去睡觉!……秋也。”
“是!米粥很好吃,康夫爷爷。”秋也顺从指令的躺回去:“晚安,明天的我一定会更加健康的。”
“啊”背对着秋也,樱庭康夫回应了一声便端着吃完的碗推门离去了。
而遇见过这位,名为樱庭秋也,向往着‘生’的少年的医生,将会在之后遇见另一位向往着‘死’的少年。
第2章 所谓横滨
如同秋也说的明天一定会更健康的话一样,秋也确实在一天天恢复,在第三天的时候他已经能自己从被褥里面坐起来了。这几天里他时不时和前来给他送吃喝的樱庭康夫聊天,得知了这里是横滨,一个港口城市,以及康夫爷爷经营的店是一家旧书店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