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亓迦点头,将玉简收进了储物戒。
他们这边的动静已经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更何况他们一个是美人榜榜首,一个是新秀榜榜首,聚集的视线变便一直没断过。
“叮叮叮”的清脆铃声突然响起,少帝荒戢出现在殿前。
他身着金丝绣龙的复杂宫袍,虽面容清俊,但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子凌厉的上位者气势,让所有人都不得不弯腰行礼,避其锋芒。
“拜见少帝。”洪亮的声音在殿前整齐响起。
荒戢抬抬手,眸子漆黑一片,看不出情绪。
他眸光扫过众人,看到靠在亓迦怀里的羸弱少年时,顿了一下,又移开,慢慢开口:“众位前辈不必如此多礼。”
“想必前辈们都知道了,父王他遭遇危险,此刻生死不明,此次帝令出,还望前辈们能救救帝宫。”
“哪里哪里?”
“帝宫的安危,便是天下的安危,我等自是应尽一份力。”
殿前的修士们争先恐后的开口,但好多人脸上却都散漫不当一回事。
“父王失踪的地方,出现了一口巨钟,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了吧。”荒戢转身,命侍官打开殿门,引众人入殿。
亓迦因揽着少年,等众人都入了殿,才慢慢抬脚踱入。
甄冶不死心的跟在亓迦身边,视线一直没从少年身上移开过,他看着少年眉头轻蹙的难受样,忍不住开口:“无妄仙君,我甄冶年纪虽不大,却也从小在甄家的药谷长大,衍白已这般难受,你为何不愿让我为他看一看。”
他语气有些不好,若不是亓迦的修为在这,他早就把少年带走了。
少年这幅难受的样子,难道他没看到吗,就忍心让少年这般遭罪,衍白遇他,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就算无大碍,你也该让他休息,而不是带着他进殿,这只会让他更难受。”他跟着亓迦身旁,皱着眉头不停说。
虞衍白迷迷糊糊的听到吵闹声,他掀了掀眼皮,但还没看清眼前人又无力的合上了,他闭着眼睛轻喃,“我没事。”
亓迦听到甄冶这话,非但没有恼,眸中略微思索,他抬眸看向甄冶,道:“我带衍白去休息一下,马上回来,若是有人寻我,你帮我应一下。”
说完,他没等甄冶回答,便消失在原地。
亓迦揽着少年入了拐角的一间空房,随后两人双双消失。
芥子空间的三层小楼上,亓迦手臂穿过少年腿腕,微微用力,便将少年拦腰抱起,放到了囍红一片的大床上,袍衣铺在床上,和松软的被褥将少年一同埋了进去,只露出苍白虚弱的小脸。
虞衍白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松开,他整个人正在往下陷,大脑发晕间心一下慌了起来,他十指紧紧抓住掌下衣袖,闭着眼睛喃喃自语,“不要走。”
白皙的手指因用力而染上桃色,皮肤下黛色血管隐隐约约。
亓迦握住少年的手,坐在床沿矮身在少年耳边道:“不走,这是我们的芥子空间,哪里也不去。”
雪味扑在鼻尖,虞衍白紧绷的神经松了些,“芥子空间……”
是个安全的地方。
十指缓缓松开,他再也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亓迦给少年理了理微乱的鬓发,又将指尖探入少年耳后,缓缓下滑,指下肌肤细腻,让他忍不住轻轻擦了擦。
蓝光在少年颈后闪烁,少年脸上的苍白褪去了些,蹙着的眉头也缓缓松开。
“不会有事的,衍白。”亓迦望着少年沉睡的恬静睡颜,深邃的长眸渐渐染上温柔。
玉简从储物戒中浮出,亓迦伸手握住,长眸合上。
长眸再次睁开时,眸中带上了喜色,他扭头看向床上沉睡的少年,语气温柔似水,“衍白不怕,马上就不难受了。”
仿佛怕少年没听到,他躬身,手臂撑在少年耳侧,附在少年耳边又说了一遍,“衍白不怕,马上就不难受了。”
……
“衍白不怕,马上就不难受了。”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虞衍白顺着声音往去,是大师兄。
马上就不难受了?
虞衍白纳闷的想,他现在感觉很好啊,这么想着他便这么开口了,可他眼前的男人仿佛不曾听到他的声音,男人眸中带着痛苦,自责还有隐约的疯狂之色,薄唇更是被咬破,有鲜红的血色顺着他嘴角流下。
“大师兄?”虞衍白抬起手,想要擦去亓迦嘴角的血迹,却发现他的手穿过了亓迦,在空中虚虚划过。
他疑惑的坐了起来,看着面前神色悲怆的男人,再次开口:“大师兄?”
亓迦仍然没回应他。
而虞衍白余光瞥到躺在床上的人时,也愣住了。
躺在床上的人脸色苍白,满头灰白发,狐狸耳耸拉在发间,呈现和发色一样的斑驳灰白,唇瓣白得已经裂开,整个人身上死气沉沉,不见一丝生气,俨然就是一个死人。
虞衍白看着床上的人,眉头蹙了起来。
这是他?
他怎么成这幅样子?
那床上的人是他,他又是谁?
有“咚咚”的敲门声突然响起,陌生的声音从外传来,“仙君,长老让你去一趟丹房。”
虞衍白见坐在床边的亓迦顿了顿,眸中渐渐染上期冀,他弯下腰,在‘自己’耳旁温柔的笑道:“衍白不怕,马上就不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