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有结界。
他扔出宫铃,单手化出桃夭,灵力卷着劲风而上,只听见一阵破口风声,那封了顶的上层,缓缓探出一个云梯。
果然还藏着一层。
火焰勾笑,这宫铃真是个好宝贝,不仅是钱袋子,还是家钥匙。
“你在这儿等着本尊。”
研墨精连忙称是。
火焰顺着云梯而上,视线昏暗,他燃起一朵狐火,勉强能视清周围,这里应该是常年无人进入打扫,空气稀薄,到处积满灰尘。
空间不大,只零星有三四个木架,书本也不多,书架都没摆完,每一本书上都贴了封条,他只粗略一扫,便看清上面覆有封印的咒法。
是禁/书,没错了。
他心下挂着事,知道时间不多,忙翻找起来。
“奇格秘史。”
所谓秘史,自然跟平常能看到史书不一样,有一些隐晦的秘密和法术是不能让外人知晓,而又不能完全被掩埋的,便被记载到了这种禁/书中。
火焰抹开封印,正好翻到白祁那一页。
史书有载,天帝白祁,天之骄子,年少成名,飞升上神之时仅两万岁,生受八十一道天雷,重伤后飞升成功,一举成了奇格三界,最年轻的一代上神。
前途不可限量。
下面有一些他生平事迹和飞升时的细节,泛黄的牛皮纸却被撕了半页。
不知何人所为。
火焰对他不感兴趣,又连翻几页,翻到了罪之战。
青冥鬼王大战泽颜大帝,泽颜生死,白祁入主东宫。
不久后,四方家族齐聚东绝城讨伐鬼界,焰城反戈,众世家刀剑相向,焰城一夜时间被屠十万余众,同年九尾族绝迹,鬼王楚逍伏诛,罪之战彻底平息,南厌离率众道家接济大战后的灾民。
这一段写的十分隐晦简短,市面上流传的史记根本没有对罪之战的记载,火焰曾查过的天界的秘史,跟这本是写的一模一样。
他垂了眼眸,看不清楚情绪。
那一句,焰城反戈,众世家刀剑相向,一夜时间被屠十万余众。
刺眼极了。
他放下书,正打算走,却瞥见手边有一本黄皮书记,陈旧的厉害,却被上了最难解的封印术,甚至比他手里这本秘史更隐秘的感觉。
“堕神记。”
堕神,上古之神堕。
虽然也是神,不过是黑暗中的神。
火焰将书拿在手中,他解不开这封印,若是强行打开,只会毁掉书本,只隐约借着烛火看清一行小凯。
晦涩难懂的古文,大意是:“上古堕神,开辟混沌,法力无边,此禁术不得习,否则将献上灵魂的代价。”
什么样的禁术?
这样厉害。
他正想再好好看看,听见楼下的木扇门一动,一个熟悉至极的声音响起。
“吟之,在吗?”
研墨精吓得一个激灵,在楼下磕磕绊绊道:“宫...主?”
玉洐君恩了一声,问道:“有人来过吗?”
研墨精可算反应过来了,它脸色一垮,刚想告状,只听得火焰在它身后重重的咳一声,吓得它一个哆嗦。
火焰从书架后冒出来,问:“师尊忙完了?”
玉洐君点头:“有门生说见你朝这边走了,我便来找你。”
火焰凑近玉洐君,朝着门外走去,笑道:“闲着无聊,到处转转,你这里的小精怪倒是有趣。”
说完还似笑非笑的瞥了研墨精一眼,警告意味十分明显。研墨精本来还想告状,见他两人亲密无间,一时也猜不出该不该说,被火焰一瞪更是吓得什么都忘了。
玉洐君随他拉着他走,轻声道:“难得你也来看书。”
火焰一笑:“这不是沾沾你的仙气。”
......
两人用过晚膳,期间堇年来过一次,叽叽喳喳个没完,跟火焰分享着这段时间在宫中的小事。
堇年这孩子倒一点都不像那沉闷成素教育出来的,火焰看起来有些凌厉,但堇年却不怎么怕他,也不知是不是还惦记着摸他皮毛。
堇年走后,天色渐黑。
火焰刚吃完一碗莲子羹,此刻大刺刺的躺在玉洐君玉锦软塌上,嗅着满池的绛莲香,只觉得雪月宫真是越呆越舒服。
玉洐君淡淡道:“困了就先去睡。”
火焰懒懒起身,伸了个腰朝着床走去,迷糊道:“那我先睡了。”
玉洐君头也不抬的看着手中的折子,淡淡答应一声。
火焰顿步,突然想到,他狐狸形态时,已经习惯常常与玉洐君搭被同眠,不过如今这幅模样,还在一起睡?
但若要让他,现在换到没有人住过的偏殿去睡,好像也不太习惯....
玉洐君见他没动,抬眼问道:“怎么了?”
火焰垂目,心想,若是明说,怕有些矫情。
他倒是无所谓,何况这人是北玉洐,但月儿一向不喜欢与旁人接触,心里可就不一定乐意,说不准只是面上不好拒绝。
他拿不准北玉洐的态度,想了想,还是委婉问道:“师尊,你何时入睡?”
北玉洐:“手中还有些事务,怕是要熬夜,你先睡。”
火焰点头,心下像缠了麻绳般杂乱,心不在焉的朝着内室走去。他本来极困,但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入眠,一想到北玉洐要与他睡在一处,他莫名有些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