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凉飕飕的扫了楚辞一眼,他却笑的更开怀了。
玉洐君脚步稍顿,回想起刚刚进欢喜殿的那一幕,拒绝道:“殿下不知,这是我的弟子,还望杀殿勿要玩笑。”
楚辞:“原来月公子刚刚所言并不属实呢。”
北玉洐先前言意,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要北海宮有的,尽管可以提。
玉洐君侧目,回望楚辞道:“吟之于本君而言,并不是东西,无法交换。”
手上更是将火焰握紧,火焰微微勾唇。
楚辞笑了笑,又摇摇烟杆子,“玩笑罢了,月公子数日奔波劳累,快去歇息吧。”
......
深夜,欢喜殿依然灯火通明。
这万鬼宴要不眠不休的开满三日之久。
火焰和北玉洐用过晚膳,在偏殿休息,两人仍是住在一处,不过这宫殿宽敞奢华,光房间就好几十个。
火焰在房内躺尸,玉洐君在外殿就着烛火看书,夜色静谧,两人互不干扰。
火焰翻了个身,正翻来覆去的想让自己入睡。房间里的灯火一闪,暗角轻声步入一个人,或者是说是一只鬼。
这人浑身着丧葬黑长袍,一张悲面,大大的袖口,带了顶高高的黑帽子,上面写着“一生见财”四字。
正是黑白无常里的,黑无常。
“焰尊主,杀殿让我来接您一叙。”
火焰抬眼,打了个哈欠道:“原来是常爷,好久不见。”又翻个身看向外间道:“我倒是想走,这里怎么办?”
“焰尊主不必担心,奴家在这里。”
黑无常背后爬出一个身形小巧的女子,一身白袍,一张喜面,也带个高高的白帽子,上面写着“天下太平”四字。
厉鬼勾魂,无常索命。
这两人时常押送鬼魂到阴间地界,来去瞬息之间,不论再高的修为都无法察觉。
“妹妹可好看好了,我带焰尊主去去就回。”黑无常道。
......
瞬息之间,火焰只觉眼前一花,已经落入一个暖香的怀。
“之之这幅模样,可是招人疼的紧。”楚辞垂目坏笑。
“......”
距离太近,火焰抬手拨开那张骚包的脸,干脆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起来。
火焰:“何事?”
楚辞勾唇,接下火焰的手,安抚道:“之之,现在已经弄清北玉洐此行目的,我们还不下手吗?”
火焰:“如今我这幅模样,你跟我加在一起都不是他的对手。”
楚辞把玩着火焰的发丝,眉目轻佻,“明的不行,就来暗的。”
“什么意思?”
楚辞:“明日晚间,便是万鬼宴最后一日,寻个借口请他过来,保管能让他有来无回。”
“到时你再不用玩什么师尊弟子的无聊游戏,不管折念还是北玉洐都如探囊取物一般,随你处置。”
火焰没出声。
若是旁人说这话,火焰肯定会嘲笑他异想开天,不过这人若是换做成楚辞的话,火焰便不这样想了。
即便是北玉洐,绝境强修,在鬼界,楚辞的地盘上,也没用。
见火焰蹙眉不语,楚辞继续道:“为何不说话?”
“之之这是舍不得了吗?”
火焰反问:“我为何要舍不得?”
难不成是师尊徒弟的游戏玩上瘾了。
“之之一路上都跟他在一起,却没有下手,让我有些疑虑了呢。”楚辞斜眼看他,笑意弯弯。
火焰眼色一暗,脑海里突然闪过隐月殿中的冰棺。
单看北玉洐对这件事的重视程度,绝没可能说服他让出折念,反而一旦暴露真实身份,知道了欺骗隐瞒,打草惊蛇,说不定这层温柔的关系都将破裂。
自己等这天已经等了太久,纵然北玉洐对他再好,也比不上折念的重要性,此时已然是最好的时机,剑已在弦,不得不发。
火焰一闭眼,慢悠悠道:“就依你所言。”
罢了。
只取折念,绝不伤他。
......
隔日清晨,楚辞遣派了侍从过来。
“月公子昨晚上可睡得安稳?”
“杀殿今早特意传话让月公子晚间去赴宴,遣派小的来告知。”
北玉洐含口茶,轻声道:“辛苦,晚些时辰,本君自会赴约。”
火焰咽下甜饼,心情无端有些烦躁,见北玉洐神色平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就要被算计了,忍了半响问道:“师尊,若是那鬼王没安好心怎么办?”
北玉洐淡淡笑:“我与他并无过节。”
“若是他不愿应允我就罢了,再想别的法子,放心,不会有事。”
火焰:“若世间的事,都像师尊想的这样简单,哪里还存在人心险恶?”
北玉洐一副涉世未深的样子,当真是好骗极了,放任他在身边亲近这么久暂不提,在这牛鬼蛇神之地,还能这样风轻云淡。
玉洐君:“不可妄自善妒他人。”
火焰:“.......”
一天时间很快过去,转眼天便擦了黑,侍从点着花灯等在偏殿门外,两人稍作收拾出门。
有些意外的是,今夜的宴会格外安静,整个大殿没有其他人。
只有他们两个客人。
虽是如此,楚大鬼王还是发挥了他一惯的铺张浪费。
满室的觥筹交错,鼓乐齐鸣,一群身材妖娆的赤脚女子此刻正在大厅中轻歌曼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