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萧灼靠近,他就感觉到一股巨大的热浪迎面扑来,将周遭温度都陡然拔高十几度,热浪迅速蒸发空气跟周围植物中的水气,使得这片空间顷刻变得干燥灼热。
萧灼心中隐隐有了猜测,走近后一看,就见一头似雕却头上长角的大鸟扑扇着灰黑色的大翅膀,正追杀着前方受了重伤边反击边逃跑的身着青衣的女子。
青衣女子容颜姣好,肤色略为苍白,唇瓣殷红,很是娇艳动人。她乍看并无异常,但脚踩在何处,那处的大地就会迅速干涸开裂,仿佛被蒸干水分。
似雕的大鸟攻击凌厉,不断从半空俯冲下来,尖利的爪钩攻向女子。
女子全身多处重伤,被攻击的非常狼狈,跑着跑着更是体力不支摔倒在地。
大鸟趁机猛然攻来,女子双手交错横在胸前,一面赤红的墙壁如盾牌般出现挡在她面前。大鸟一爪狠狠拍在盾牌上,盾牌剧烈颤动。随后又是一爪,那盾牌竟被击裂,刹那碎成光点消散。
青衣女子见状脸色极其难看,眼见大鸟如铁般的爪钩迎面攻来,却再无还手之力。这一击大鸟若是击中,青衣女子脑袋怕都会被抓碎。
但想象中的可怕场景并未出现,关键时刻,萧灼猛然现身,先是用幻化的长鞭绑住大鸟爪子阻挡他的攻击,随后落到地面用力一拽,那大鸟便被从半空拽下,重重砸在地上。
“你是何人?敢坏我好事!”大鸟扑棱着翅膀从地上狼狈爬起来,怒瞪着萧灼愤怒咆哮道。
萧灼打量着大鸟,道:“蛊雕。”
蛊雕,其状如雕而有角,其音如婴儿,是食人。
蛊雕一双眼闪烁狡猾地看着萧灼:“你认识我?”
萧灼并未回答他,而是问:“你为何要攻击她?”
蛊雕理所应当道:“我刚从山上下来,饿了,她正好撞到我面前,吃就吃了,还需要什么理由?”
蛊雕性情狡诈恶劣,属于欺善怕恶的,不仅食人,连比他弱的妖怪都吃,只是碰到比他强的,又会顿时变怂。
萧灼想到这蛊雕是刚从山里出来的,不懂现在的规矩,便准备给他次改过自新的机会:“现在妖怪不能吃妖,也不能吃人,念你是初犯,你要肯配合跟我去趟妖管局,今晚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蛊雕闻言嚣张道:“笑话,什么狗屁妖管局,还管到爷爷头上了,不能吃妖,还不能吃人,怎么可能!我偏要吃,你们又能拿我如何?!”
他说完率先攻向萧灼,庞大的体型加上那双大翅膀,瞬间把萧灼二人都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气势磅礴。
蛊雕阴冷一笑,暗道今晚收获还不错,竟还有头主动送上门的妖。
青衣女子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萧灼背影,心中却已了然。就凭这人刚刚的身手,以及让她都无法看透的根脚,足以证明其妖力之强远在蛊雕之上。
可惜蛊雕狂妄自大,还没察觉他惹上了不该惹的。
萧灼站在原地没动,这让蛊雕更加嚣张得意,还以为他是被自己吓的不敢动弹。
但下一秒,他满脸的狂妄窃喜都刹那转变为恐惧。
萧灼在蛊雕冲至面前时,忽地挥手凝成一道火墙。火墙将他跟蛊雕分隔开来。蛊雕并不怕火,也未把那火焰放在眼底,于是不管不顾地企图冲破火墙擒杀猎物。
偏偏他翅膀进入火焰时,竟被那火焰瞬间点燃,火舌沿着羽毛往上烧,所到之处,一切皆化为虚无。
蛊雕见状眼底满是恐惧,连忙就地一滚想扑灭火焰,偏偏那火不知为何,竟丝毫不受影响。蛊雕随即又冲进湖里,孰料也根本不能扑灭火焰。
最后他只能匍匐在地向萧灼求饶,道他再不敢吃妖或是吃人了。萧灼收起火焰,蛊雕的半个翅膀也已经被烧没了,光秃秃的看起来颇为滑稽。
饶是如此,蛊雕也敢怒不敢言,怕萧灼一怒之下把他全给烧了。
收拾完蛊雕,萧灼这才转身看向那青衣女子,随后一语道破她的身份:“神女魃。”
女魃身受重伤,青衣被血液浸透,笑盈盈看着萧灼,眼眸染着魅色:“你认识我?”
萧灼道:“涿鹿之战时,远远见到过。”
涿鹿之战时,蚩尤请风伯雨师对付应龙,降下暴雨,战局胶着,黄帝便命神女魃下凡助战,女魃乃旱神,轻易便解了困局,助黄帝赢得战争,但也因为身负重伤、神力大减,而不得重返天界。
女魃留在人间,所到之处终年无雨,后被黄帝驱逐至赤水之北,长居于此。
只是不知为何会来到此地。
“我不记得你。”女魃打量着萧灼,疑惑道。
“当年涿鹿之战参战的神兽、天神数之不尽,不记得也很正常。”萧灼道:“你不是长居赤水之北,怎么会出现在这?”
涿鹿那场战役,让女魃从尊贵的神女变成人见人厌的旱魃,甚至被其父黄帝毫不留情地驱逐到赤水之地,遭遇无疑是很悲惨的。
但庚辰也没好到哪去,那场战役也让他神力大减,无法再重返天界。黄帝过河拆桥,萧灼也曾替庚辰不满,倒是庚辰甘之如饴、毫无怨念,总是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道留在人间也不错。
“此事说来话长。”女魃道:“你知道最近很多妖怪被吃的事吗?”
萧灼点头:“妖管局正在调查此事。”他随后又跟女魃描述了下那妖怪的特征,只道是团黑雾,来无影去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