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程抬起头,他莫名其妙的看着想南,看她放下手机,挂断了它,然后小声的咒骂了一句。这些其实都无关简要,随便想南怎么说,他一直在旁边闷声吃饭,可是彭程不能让贝贝过来,他伸手去拿想南放在桌面上的电话,被她一把按住了。
“你要干啥?”想南先拿起了电话,像是从彭程手里抢过来的,她举到脑袋旁边上,看着他满是敌意。
“你拿来,我劝劝她。”
“劝她干啥?不劝,让她来。”想南转而把手机揣进了裤兜里,她很生气,拿起筷子,却没有吃饭。
“别闹,想南,这么多人呢!”彭程把筷子叼在嘴里,两只手一起忙活起来,他抱着姑娘的腰,去翻她兜里的电话,但想南很坚持,她使劲的挣脱开,站起了身。
“别闹了想南,你拿来吧!我跟她好好说,啊!”他哄劝着,但那无济于事,想南走得更远了,她站到饮料展示柜的旁边,不情不怨的捂着耳朵,紧锁着眉头,朝他摆了摆手,很不耐烦的。
哄是不好使的,突然的,彭程一声低吼:“你给我拿来。”
整个网吧的人几乎都看了过来,他已经很小声了,但还是听得这般的真切。隔着吧台彭程朝着外面看了一眼,都是些熟脸儿,都悄么声的又低下了头,小伙子懊恼得一皱眉头。
——
彭程走了过来,想南再没有躲开,由着他从她的裤兜里摸出了手机。他拨了贝贝的手机号码,等着电话接通,他举着电话往吧台外走,他想躲开想南,好巧,他们俩竟然都看明白他走开的用意。想南警觉的跟了过来,她挽着彭程的胳膊,凑近了听筒,小伙子歪着脑袋看了看她:“你要干啥?给我起开。”
随性的扬起胳膊,他并没能甩开想南,她死死的抱着他,怒瞪着他的眼睛,接着贝贝接电话了,彭程便再也没有什么好气儿了:“听说你在找我,啥事儿啊?”
“不用了,我一会儿到。”
贝贝气得失去了理智,没有人能阻止她杀过去了。她原本不是这样的人,一个小时之前她都还不是这样的人,或许一个小时候以后她也不是这样的人。是他们俩个逼她变得变态了,所以想南越是拦着她找彭程,她就越是生气,她一边换衣服,一边跟彭程说话。她知道这一切都跟想南没什么关系,是他的冷漠让她更加难以把持,她已经没有心思等什么有钱没有钱了,她要去,是抢他回来吗?哼,她现在恐怕是还抢不起,可谁知道呢?
想南站在不远的边儿上,她听不见贝贝说了什么,但她能听见他说了什么。彭程紧锁的眉头,轻轻的向上挑了挑,他装着若无其事的脸跟着轻轻的抽动:“那行,那行,那你过来干啥?你过来,那不打起来了吗?”
“那就打起来呗!”贝贝嘴硬极了,每一个看似温良的姑娘,骨子里大体都是一个泼妇,特定是时间地点,她们就突然间变身了,像是希瑞,关键是那个唤醒泼妇的男人会不会出现。
“那能行吗?贝贝,打起来了,我在这上班,我还要不要脸了,我还能干了吗?”彭程的提示很遗憾没有奏效,于是他侧过身子,小声的恳求她,他坚信贝贝还是在意他的,他再告诉她,恳求她别把事情搞砸。
“那又怎么了?她不不让你接电话吗?”贝贝霎那间委屈下来,衣服也不换了,她随手仍在旁边,坐在长椅上,眼泪当真是再止不住的。
“你让她过来,来,别,谁怕谁嗷?”想南断断续续的吵扰来得这样的及时,她误会了彭程的回避,不合时宜的高呼,贝贝听得真真儿的。
“你过去去。”彭程推搡了想南,但她又冲过来抢电话。两个女人的谩骂声不绝于耳,贝贝从来没有骂过人,但骂起人来到是轻车熟路了,网吧里所有的人都呆坐在电脑前,拿下耳麦。
“文贝贝,你可是念过书的,说话有点素质行不行?”彭程对着手机大声的呵斥着,正好被想南逮到了时机,眼疾手快的抢了回去。
“没有。”贝贝炸了毛一样的怒吼,她又开始换衣服,浑身颤抖,手脚都跟着哆嗦了起来。
彭程是两下子一起忙活,他赶忙往回抢手机,但想南不是贝贝,她不让抢,手都抠红了也不松开。小伙子突然明白了,以他一己之力是整不明白她们两个人的,那是女的,他不能再使劲抢了,于是他松开手:“我靠你俩说来,我啥也不说了,你俩吵吵来。”
彭程退了回来,他站在吧台边喘着气,胸口不可抑止的起伏着,但男人的愤怒和放弃并没有让两个女人停下,从想南拿起电话开始,对骂升级。
一屋子的人让彭程倍加汗颜,想南就站在那里,她嗷嗷嗷嗷的破口大骂,彭程能想到贝贝也在骂她,所有人,所有他认识不认识的人,脸生的,脸熟的,他们都面似惊悚的看着这边儿,有些后排的人站了起来,站起来就看得更清楚了,那帮人还笑了。
彭程想打人,他们或许会觉得想南是傻逼,也或许会觉得贝贝是傻逼,总之无论觉得谁是傻逼,自己都跟着一起是傻逼了。
没脸了,他走了过去,没有悄悄的,他伸手拽住想南手里的电话往下掰。想南势必是骂得意犹未尽了,她没来得及收住,还骂了彭程一句。但当她看见是彭程,她仍旧拽着电话不松手,眸子里愈发的笃定了,这一次,是被彭程硬生生拽下来了。
“你别吵吵来,你要干啥?”小伙子怒吼着,他在跟想南说话,还没等贝贝听清楚,电话又挂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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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贝不关心这些,电话那边发生的事情都他妈的给她玩去,她继续颤抖,继续换衣服,哆哆嗦嗦,眼泪溢出眼眶,她抬起胳膊去擦,却总是擦不干净的。她憎恨彭程,那个男人一点儿都没帮过她,一句话也没帮她说过,她和她之间的任何一次对决,他都站在那个女人的身边,甚至是她骂她,他也一句话没说,所以她恨他。
她穿好了衣服往外走,腿上不知道为什么不太得劲儿,她低头看了一眼,是裤子在腿上像是拧成了麻花,没弄平整,她蹲下来使劲去扯,越扯越扯不好,越扯越扯得她突然控制不了的哭出了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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