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的房间小,其实你还是应该自己住一个房间。”闫钧和组里的同事出差向来轻装上阵,鲜少见到这种阵势。但陆永乐在山下收东西的时候,是闫钧一件件看过、还一件件听陆永乐碎碎念过什么时候用的,听完之后,闫钧居然也没觉得陆永乐的东西实在多得累赘。
在男人的想法里,小青年是演员,还得上雪山拍戏,那么为了安全健康和青春靓丽,尽量带多点并不算什么。而且先不说青年自己就是个“大力怪”,拿不了,不还是有两个“助理”吗?总有帮忙的。
于是陆永乐上山,光是箱子就拖了一中一大,还外加背包和其他大小不一的包。没办法,除了各种日常用品,陆永乐和黄小凤还带了自己的滑雪装备。毕竟是自己定制的,用起来顺手,而且为了不磕着碰着,还是自己保管比较好。
但连这都自己保管,房间里就免不了愈发显得拥挤。
陆永乐倒是不怎么介意,但他看看自己明显已经侵占绝大部分房间空地的行李,再看看站在行李边上的高大男人,一时间也有点不好意思:“呃……抱歉,我东西确实有点多……”
“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道歉。”闫钧现在真的有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表情太少,导致陆永乐经常误解自己是在诘责他。但实际上,闫钧只是觉得青年应该到更好的环境里去,绝不是要表达不满。
看说不通,闫钧没办法,只能上前帮陆永乐整理衣物,以实际行动表达道:“我对你东西多这点没意见,我是觉得你要是一个人在一个房间,能舒适一点。”
“我现在也没什么不舒适的啊。我不是说过吗,闫哥在更有安全感呀。”陆永乐道,“这就像我要是一个人在家,睡前还要检查一遍所有门窗锁好没有,电器电源该关的都关了没有。但要是住在家里,我就不用操心这些嘛,因为从小就有家里人注意这些啊。”
青年一边说一边拿出自己的平衡球——当然是放完气的干瘪状态——抖了抖准备吹气:“有闫哥在,我只要一想到‘闫哥和我一屋’,就相当于做完安全检查啦,哈哈哈!”
……这是一种盲目信任。闫钧的理智这么判断着,但他看向陆永乐的时候,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男人拿着青年的衣服,走到衣柜前:“这个要挂起来?”
“嗯嗯,谢谢啦。”
闫钧扫了一眼衣柜里已经挂起来的衣服,将手上那件按照长度和颜色,挂到了合适的位置。刚挂上去的瞬间,陆永乐就拿着还没吹气的平衡球,蹦过来顶到男人的后腰:“挂衣服的人听着,根据《陆永乐个人助理管理条例》第七章 二十三条五零一款规定,你的领地现在已经被陆永乐‘合法征用’。请你立刻予以配合,不得反抗!”
……忽然编出这么长的瞎话,青年的脑子也是转得够快了。
闫钧不是第一次被青年开这种玩笑,真正经历过枪林弹雨的六组组长,当然不会对这种事有什么不知所措的情绪。非要说的话,或许是无奈和好笑更多一些。
是的,也不知道陆永乐到底是哪里戳到了闫钧的笑点,这种无聊的“威吓”游戏,居然让一向不苟言笑的闫钧觉得有点意思。
陆永乐还不知道闫钧心里的真正感受,他看男人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好像真的在配合自己的游戏,于是得寸进尺道:“双手举过头顶,慢慢转过来!”
别人都是被要求双手抱头或者高举扶墙,背向袭击者,偏偏陆永乐还要闫钧转过去。闫钧是真的觉得这皮得不行的小家伙,需要补习点常识。
于是男人佯装配合,慢慢转过身。
陆永乐:“呃……”
青年就是想要玩一下,没想到闫钧还真的配合了。青年拿着干瘪的平衡球,仰头望着颇具压迫感的男人,眨眨眼,一时之间还想不出接下来要干什么。
下一秒,闫钧忽然动手了!
他一手隔开青年“理论持枪”的右手手腕,另一手摁住人的左手,巧劲往前一推,陆永乐直接就被他摁倒在床上!
男人的膝盖甚至还卡在青年的两tui之间,进一步限制了他的行动。
只不过,这种限制不算严厉。
陆永乐仰躺在床,望望上方的男人,又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手脚,躺回去笑嘻嘻冲男人道:“闫哥下手轻了,我要是真的持枪,你这样会受伤的哦。”
“我要是动真格打你的手腕,你的手就不用要了。”因为背光,闫钧的脸看起来有些黑沉。他看着被自己扣住的青年,淡淡道:“以后要是碰到类似情况,不要让对方转过来面对你,这样是降低对方反击的难度,知道吗?”
“噗……”陆永乐好笑道,“怎么可能有这种机会啦,我是当演员,不是当突击队哎。就算戏里有类似的场景,我也是根据剧本去做就好啦。”
闫钧道:“以防万一。”
“好的,以防万一,我不能让对方面对我以有可趁之机,我记住啦!”陆永乐眨眨桃花眼,“那闫哥也不要给别人可趁之机,让人有机会这样用枪指着你哦!”
“……”闫钧一时之间没说话。
其实他已经经历过这种场面了。落到当时那个地步,其实是很多不可抗的因素叠加起来造成的,不可能像陆永乐说的,不给别人机会别人就不能这么做。但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闫钧不可能和陆永乐细说,只得先回道:“我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