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震耳欲聋的磅礴阵势,倒是惊动不了内城之人。有人屹立阁楼,有人站立檐顶皆向此地眺望。一位眉清目秀的青年凝视着姬无尘手中的无妄戟,面色猛地巨变。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此人便无声无息的消失不见。
“真是好胆,英雄出少年哇。是不是不知死字怎么写。”黑袍老者望着姬无尘,神色极其轻蔑,张嘴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姬无尘静静的看着老者,依旧默不作声。双方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多余的话语,并不会让对方心中对你滋生同情与怜悯之心。
“真是找死。”姬无尘无动于衷的神情,彻底激怒了黑袍老者。此老者双目爆射凌厉无比之色,仿佛要把姬无尘千刀万剐一般。
黑袍老者扬起袖袍,一道粗壮无比的巨蟒自袖中窜了出来,神态凶狠,狰狞无比。身躯逐渐庞大,伸展数十丈之巨。深蓝色的鳞片宛如蓝宝石,晶莹剔透,闪闪发光。
凶焰滔滔的深蓝巨蟒游荡在虚空,突然仰天一声长啸。而后,调转龙躯,那双如灯笼大小的血色双眸死死盯住了姬无尘,爆发凶残之色。蛇躯摇晃,盘旋而下,向他俯冲而去。
姬无尘屹立原地,漆黑如墨的长发随风舞动,手持无妄戟。躯后,一道弥漫着光芒的五彩神轮,凭空乍现,在虚空中悬浮。四色光珠缓缓流动起来。光芒猛地暴涨,四道四色光芒自五彩神轮涌出,在周遭弥漫开来,笼罩着他的全身,侵蚀着手中的无妄戟。
“何惧之有,再战一场又何妨!”
此时的姬无尘,宛如神袛降临,神圣不可侵犯。
他凝望着疾驰而来的深蓝色巨蟒,他双眸中毫无俱色,双手持着无妄戟,力劈而去。深知实力悬殊之大,难以抗衡,依旧勇往直前。
“噗…”对比迸发滔天气焰的深蓝色巨蟒,实力极其渺小的姬无尘如同螳臂挡车,不堪一击。
刹那间,他便被深蓝色巨蟒冲激而飞,一道血迹划过长空。
他手中依旧紧紧握住无妄戟,整个人自由落体,砸塌了一间酒肆。
顿时间,一阵尘埃冲天而起,将整座酒楼笼罩其中。劲力极大使他穿透了几层阁楼,而后狠狠跌落在地面。
“噗噗噗…”此时的姬无尘,猛地翻动身躯,吐了三大口阻滞脏腑中的瘀血,望着地面血迹中参杂着零碎肉块,他沉默不语。
他瘫倒在地面,浑身龟裂伴随着钻心般的疼痛,大口喘气。神识近乎晕迷,昏昏沉沉。眼皮沉重万钧,不再睁开。
此时的他好想躺在地上,舒舒服服大睡一觉,嘴角不知觉的露出丝丝笑意。
良久,恍惚的脑海中闪过几道朦胧的身影,似乎给予他了一丝力气。他艰难的睁开双眸,翻过身躯趴在地面挣扎,欲要起身,可沉重的四肢早已不听使唤,整个人也是力不从心。
他沉默片刻后,双眸凝望着不远处的无妄戟,缓慢的爬了过去,不过跨步便至的距离,倒让他爬了好久。伸出虎口崩裂的右掌,巍巍颤颤向无妄戟抓去。
姬无尘神色依旧平静无波澜,伸手擦拭了嘴角的血迹,心中甚是不甘。而后,他双手杵着无妄戟,缓缓站立起来,挺直了脊椎。他面色极其惨白,毫无血色。血迹斑斑的身躯早已精疲力竭,摇摇晃晃,艰难竭蹶,仿佛一阵清风拂过,便可倾倒。
身躯后的五彩神轮不在徐徐转动,光华褪去。若隐若现,朦朦胧胧,淡淡的光芒闪耀不休,呈现近乎崩碎之势。
“战!”
他双眸闪耀着坚定的信念,手持无妄戟,傲骨嶙嶙,仰天长啸。壮志凌云,斗志昂扬,战意激昂。
誓要在璀璨中凋零,荣耀中落幕…
“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老夫要摄取你的神魂以九幽寒焰灼烧千年,来祭奠我家基少爷之亡魂。老夫一巴掌早已拍死你了。”
“真不知米粒之芒与皓月之辉之间的渺小和浩瀚,蝼蚁与巨龙的天壤之别。”黑衣老者背负双手,对着姬无尘就是一阵冷嘲热讽,他神色孤傲,兀立酒楼外,侧目而视。
“你个老东西,我看是你不知谁是米粒之珠,谁是皓月之辉。”猝然,一道颇为无礼且又极为轻佻的话语在酒楼上空响起…
乍然间,一股浩荡的威势轰动整片街道
“啪…”一道突如其来的巴掌,狠狠甩在黑袍老者皱纹堆积的老脸上。
黑袍老者倒是被这道巴掌扇个踉跄两步,他面目怔怔失神,宛如泥塑木雕般一动不动,整个人彻底石化。他难以置信,恍如梦寐,谁人敢在此地挑衅熙皞郡府之威。
而后,他恍惚的抬起双目望向远处,眸光透射冷冽之色。
一袭白袍的身影从远处走来,不快不慢。此人倒是俊美,眉清目秀,双眸甚是明亮,看样子不过二十载年华。嘴角绽放出丝丝若隐若现的笑意,使整个人显得温文尔雅,令人如沐春风。修长的身躯驻步在黑袍老者的不远处,两人相互对峙。
“封于箴,你玲珑阁与我熙皞郡府,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你这是何意,无缘无故扇我巴掌。仗着实力胜我一筹,这般盛气凌人不成。”黑袍老者望着白袍青年,双眸凶光毕露,脸色阴沉可怕,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姬无尘默默地注视着两者,沉默不语。片刻后,他眼前一黑,身躯向后仰去,跌倒在地面,陷入昏迷,倒地不起,手中依旧牢牢紧握着无妄戟。
一缕缕黑雾自身躯龟裂的缝隙中渗出,萦绕着他的身躯。对后来因他爆发的巨大冲突一概不知。
这位白袍青年,伸出右臂,摊开了修长白皙的五指,一把玉扇凭空浮现在指掌间。
他随意抖开了玉扇,扇内丝丝光华流淌,甚是不凡。而后手持玉扇,放置胸前煽动两下,一股玉树临风的气质扑面而来。这才移目望向黑袍老者,平淡的说道:“怎么?只可你们倚势凌人,我不能盛气凌人?真是毫无道理可言。”
“你又怎知,此恶徒残害了我家基少爷。”黑袍老者极其气愤,他对白袍青年无可奈何,打又打不过,嘴也笨,更说不过。
“昇基基?那个废物早该死了。杀得不错,勇气可嘉。”
“这方圆数万里内,敢想不敢做的人颇为众多。倒是只有他动了手。我保定他了。”
白袍青年将目光移向倒地不起的姬无尘,双眸极为平静,嘴角绽放笑意。他的心中却甚是佩服姬无尘,无权无势无根基,也敢动熙皞郡府的人。
“封于箴,你真的要与我熙皞郡府为敌不可?”黑袍老者早已怒火中烧,双拳被握得吱吱作响。
“哈哈哈,你熙皞郡府,在我阁主的眼里,不过是一处上不了台面的狗窝罢了。又有何招惹为敌之说呢。”玉树临风的白袍青年冷笑一声,侧目望向黑袍老者,神色轻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