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享其成的民众就是悠闲,他们可以肆无忌惮地享受着战后的和平。
然而出战的将士们就没有那么幸福了,抛了头颅洒了热血,还能活着回来的人迎接他们的是更多的训练,因为真正难打的仗还在后头。
风雨无阻的连续征战孤忘尘将北漠国拿下了,期间北漠国顽固抵抗硬是消耗了一个多月才彻底被收服。
现在已经是四月半了。
早在三月半人们就开始劳作起来了,一年之计在于春,没有哪个农民想把自己饿死,所以开春的头等大事便是种田。
北漠国被吞并了,以后再也没有北漠国了,有得只是更强大的东莱国。
孤忘尘在收服北漠国以后就把一道相同的诏令颁发了下去,废除地主掌管田地的条例,田地通通按人数分配到每个农户的手中。
以前田地都是由地主统一管理,地主每年按田地亩数给国家上交相应的粮食数目,至于真正种地的还是农民。
农民在地主规定好的制度下劳动,种一亩地农民能拿到手的可能只是一分地的收成,可是为了活命他们别无选择。
长此以往之下,地主变成了一个国家里最不缺粮食的,甚至可以说富得流油,孤忘尘废除了这万恶的地主制度一下子就收拢了民心。
春季的耕种里,农民们个个卯足了劲在干活,因为这次的活是给他们自己干的。
田地交给他们自己管理了,给国家的税务也变成了他们自己交,虽然国家会抽走百分之三十的收成,可是剩下的也比在地主那里给得多上百倍。
田地分为一等田、二等田、水田、旱田、坡田,一等田可是坡田的百倍收成,现在除了给国家的税务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哪像地主只按旱田的收成给他们分粮食。
这道诏令让民众欢喜,还有另一道民众不喜欢的诏令,子女限数制度,也就是计划生育,称呼不同而已。
人口不控制粮食迟早会供应不上人口所需,到那个时候可能会因为粮食而天下动荡,孤忘尘还算有远见,他规定每对夫妻最多只能生三个孩子,超出一个就罚没五亩良田。
他这种罚良田比罚钱还要狠,每家撑死也就七八亩地,而且还是优劣加一起的,他一罚就罚五亩良田。也就是专挑好田罚,这不就是硬生生断人生路么,不想饿死就得控制生孩子的数量。
不管怎么说,他下达的两条诏令都是为了国家好。
……
荒城、绝世药铺。
这是蒙小溅起得连锁名字,她的四家铺子都是用的绝世二字,意思就是告诉外人这四家店是连锁店,是一个老板。
她这样做也是为了让四家铺子生意都能红火,毕竟一荣俱荣,当然也有可能一损俱损。
从三月半步入四月半,这期间她里里外外都是忙活这些铺子了,因为做生意所以难免会听到孤忘尘的事情,北漠能被孤忘尘拿下她是丝毫都不意外。
毕竟孤忘尘是和魔尊联手,拿不下才有问题。
孤忘尘的事她算是默默还有关注,然而程轩的事她算是意外知晓的,她没想到程轩穿越过来后会这么有野心。
东莱的战事告捷了,然而南祁攻打西泽的战事还没有结束。
民间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南祁太子程轩带兵围了西泽皇城,攻打七天了仍然没能拿下。
之前南祁的进攻可谓是势如破竹,可是攻打到西泽皇城脚下时西泽突然出现了一些修为很高的修士,一时间两军对垒谁也拿不下谁,再此期间南祁甚至怀疑是东莱在暗做手脚。
其实事实情况并非东莱暗做手脚。
孤忘尘吞并北漠后便忙得不可开交,吞并一个大国需要处理的后事不是一点两点,光那些战后安抚民心就够他忙的了。
西泽突然出现的修士都是西泽地界本有的实力,其中有一部分都是江湖势力,作为西泽国第一势力翻云门,他们出力不可谓不多。
翻云门前门主俞贡延被孤忘尘杀死在东莱皇宫之中,如今的翻云门被其弟弟俞贡伸掌控着,他拼死顽抗那是因为他的独生女进了皇宫当了太子妃。
做惯了高位突然让他一无所有,他不反抗才怪,更何况只要太子继位他便是国舅。
欲望有多大反抗就有多强。
程轩虽然有魑离帮忙,可是双拳一时也难敌四手,除了他和魑离其他人最高也不过洗脉境修为,整体修为并不像孤忘尘他们那般强悍。
他们能一路攻打到西泽皇城下说起来孤忘尘还间接性的出了一把力。
西泽国有两名筑田境高手,第一个便是被孤忘尘抓了的总指挥官,他去支援北漠不料自身却被东莱给抓了做俘虏。
第二个便是留守西泽的另一个大将军,也是一路和程轩对战的将军,本来就他一个明显抵不过程轩的进攻,奈何攻到皇城时突然多了翻云门的插足。
翻云门一共有三个筑田境和一个结晶境,加上西泽大将军,他们一共五个高战在皇城之内防守。
二对五,实力的悬殊显而易见,程轩身边若不是有魑离这个结晶境保护他早就被杀了。
说起来东莱国开坛讲道只讲到筑田境,然而翻云门里却出现了结晶境,这一点让程轩非常好奇。
期间他让魑离暗中去查了一下,结果一无所获,唯独只查出了那个结晶境修士的名字,他叫玟澳。
这个玟澳成了他拿下西泽国的最大障碍,前不久让魑离暗中刺杀都没能成功,眼看就要覆灭的西泽却因为这个玟澳而出现了变数。
孤忘尘的胜利时刻刺激着程轩的心脏,最大的敌人已经养精蓄锐了他却还在损耗,和西泽多一天的僵持就是给东莱多一天的休养生息,这不亚于养虎为患。
西泽皇城下,千万雄兵驻扎此地。
营帐交错中、象征着主帅的军帐内,程轩看着桌上的部署图一言不发,在他下方分别还有好几员大将,大将们个个面露难色,似有话要说却又忍着没敢开口。
在他身边站着一身黑衣的魑离,魑离见众人犹犹豫豫便替众人开口说道:
“连续七日攻城不下,将士们军心有些涣散,明日若还是如此不如就撤兵吧。”
魑离话音刚落程轩就扭头犀利看来:
“撤退?事到今日你让我如何撤退,难道要把打下的城池再还回去吗?”
说着他伸手捏了捏眼角改看向众将领道:
“七日久攻不下我知道众将士心有懈怠,不过明天我便率领将士一举拿下西泽皇城,这一次不是西泽国亡便是我亡;都下去吧,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他下了逐客令,众人又是摇头又是叹息的出了军帐。
等众人走后他才再次对魑离说道:
“如今成败在此一举,你上次说得丹药现在拿来给我吧,不管吃后反噬有多大,这次我必须拿下西泽皇城。”
他口中所说的丹药是魑离研制的跃阶丹,吃后可以直接提升一个境界,不过药效只有一个时辰,而且过后会遭到丹药的反噬,往后一年内灵力会停滞不前。
魑离对程轩的话没有表示丝毫的惊讶,因为她早就提出过这种方案,伸手从袖囊里取出一个瓷瓶,她一边递给程轩一边出声提醒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便不再阻拦,只是可惜了你这即将突破结晶境的修为,往后一年内灵力停滞不前,这样你恐怕离那个人的距离就更远了。”
“不用你刻意提醒我,嫌我弱你大可去他身边,只是不知他容不容得下你,哼~”
一直温文尔雅的程轩此刻竟然像换了个人一样,也许是魑离刺中了他的软肋,所以他才会如此盛怒吧。
不管如何,跃阶丹能让他直接进入结晶境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便是两个小时,两个小时里两个结晶境的人杀一个结晶境和四个筑田境完全不是问题。
看来明天的仗南祁赢定了,西泽是国之将亡矣。
夕阳西下,夜幕降临。
遥遥之地北漠皇宫,此地如今已经改名换姓了,北漠的皇城正式更名为北漠城,皇宫更名为北行宫。
北行宫里,前任的主子被现任的主人生擒跪伏在地,高高在上的龙座上,孤忘尘冷傲绝尘,他没有穿北漠恶俗的黄色龙袍,仅是一身银衫就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朝(zhao)明殿里大臣们人人自危,国家灭亡让他们不敢造次,跪地的同时双手双脚都是发虚的,此刻与他们同跪的还有他们的皇帝太子和好几个兵部大将。
首脑都被擒了他们又怎敢不乖乖顺从。
孤忘尘看着一群不熟悉的大臣们,本意想杀掉可转念想想又有些不妥,毕竟北漠地大物博,没人管理也是不行。
思虑再三他才出口说道:
“本君并非那嗜杀之人,奈何尔等挡了本君一统天下的道路,所以……”
他说到这里便故作停顿,下方跪地的一群大臣闻言便赶紧出口接话:
“陛下饶命啊,我等身为人臣只为君主做事,谁为君主我等便为谁,只要是天下百姓能过好,我等甘愿鞍前马后。”
这也不怪他们怕死,只是国已亡矣,现在死只能是白死,而且死后还落不下好名头,毕竟已经改朝换代了,现在死只会落得个前朝余孽的恶名。
生在人世,本应顺应天意,改朝换代也是时代的一种更替,能活着做忠臣何必要去送死做贼臣。
看起来挺没骨气,可是孤忘尘却对他们很是赞赏,有能力者就应该为国为民,不迂腐是值得表扬的优点,活着能给社会带来价值总比死了化作一把尘埃强。
高坐其位,他声呼大家起身,众人站起后他才将话题转到北漠皇帝和太子身上:
“本君直到现在也没杀你们并不是因为本君仁慈,只因小小的北漠还不能满足本君的胃口,本君要得是这整个天下。
眼下南祁已经吞并了西泽,那么接下来他们要攻打的便是这里了,这块土地已经受过了一次战争的洗礼,百姓们万不能再经受第二次了。
本君留下你们是想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么臣服本君做个异性王爷,要么血洒朝明殿魂归天外。”
他的话让大殿陷入了安静,瞿承基与儿子相互对望寻求答案,前两天他们还是北漠的皇帝和太子,眼下却成了生死不由己的阶下囚,选择对了可活,选择错了便是死。
一边是尊严一边是性命,二者难决难断。
孤忘尘很有耐心,他不骄不躁的等着瞿承基的回答。
瞿承基也很有耐心然而他的儿子们却耐心有限,大儿子原来的太子他首先表态了:
“瞿建硕愿意跟随皇帝陛下,日后全凭陛下调遣。”
他话音刚落四皇子就跟着道:
“我也愿意跟随陛下,听陛下调遣。”
两个最得意的儿子分分钟就屈服了,瞿承基心头愤恨却又无可奈何,毕竟孩子大了,会自己做选择了。
孩子们投降了,可是作为曾经的一国之君他如何也弯不下这个腰,尊严大过于生死。
仰头看向高坐的孤忘尘,他暗中品评了一番后才张口说道:
“你确实是天纵英才,有谋略有野心,更重要的是你有绝对的实力,我儿跟了你定不会被你辱没了去,如此我也能心安了。”
他刚说完嘴角就有鲜血溢出,身旁跪着的两个儿子见此赶紧上前扶住他,紧跟着是大儿子瞿建硕担忧的话:
“父皇你怎么了?”
因为一时的国亡他还没改过口来,不过此时也没人和他计较这些。
口溢鲜血的瞿承基看着担忧的儿子面露慈爱道:
“硕儿不用担心,这是父皇自己选择的路,父皇没有守住先辈基业怎有脸面苟活于世,你们都莫要为父皇伤心,父皇的路没了,但你们的路还很长。
现如今大陆分割的时间太久了,人心也跟着都变了,若能统一对国对民都是一件幸事,你们好好跟着他,将来大陆统一你们也算是出力的一份子,不丢人。”
瞿承基说完便猛吐一口浊血,血液顺着他的下巴流入衣襟,血色晕染着黄色的龙袍,随着血色的蔓延他的生命气息也在逐渐消逝。
没过几个呼吸他就彻底断了气,扶着他的瞿建硕随着他最后一口气的泯灭出口一声痛呼:
“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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