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儿支起了小角,病殃殃的美人在往院里瞧,山茶不是海棠,话不了凄凉和断肠,美人是个弃儿衬不起山茶和孤傲。
然而这些都只是宵衣的想象,事实上只是一只看上去有些脱水的小香猪在学人风雅,她从姬殷的房间搬到这处小院已经半个月有余,姬殷也未曾来看过她。
倒是箐芜莼菱还是不是来瞅瞅这只闭门不出的小猪到底是落了个心结下。
宵衣书信一封放在了姬殷的书房门口,内容如下:
恭喜殿下喜添佳人,宵衣自知粗鄙,不欲与殿下共寝,鸠占鹊巢太久,怕是变成小人精,今日还与殿下,不必挂怀。——宵衣书。
她以为是依依惜别,料不得姬殷眼里却是什么个玩意儿。
话说这半月以来,她也努力减过肥,奈何赘肉顽固,不吃不喝倒成了一只面黄肌胖的猪。
“唉,”她幽幽叹气,或许是灵犀宫外头热闹地紧,总超嚷嚷惹了她的清静。
“原来你在这里啊。”窗外忽然倒挂了一个红发少年粗眉一挑,嚣张得很。
宵衣被他实打实吓了一跳,拍拍心脏好不容易才认出眼前的耀凌。
几月不见,少年眉目多了些风霜,想来逃亡之路并不好走。
“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怕被抓吗?”宵衣问。
“小爷我本事通天,自然想来就来。”耀凌摊了摊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完全忘了之前被姬殷砍伤的自己。“倒是你,怎么那么快被抛弃了?”
他忽然靠近宵衣,宵衣不自在得往后缩了缩,但由于在床上,背后立马就抵到了墙壁。
“你说什么呢?”宵衣嘴硬,“谁还敢抛弃我?”
“难道是我搞错了?”耀凌抓了抓头发,一颗虎牙明晃晃地露在外面,“不是说姬殷那小子要娶穆梓甯了吗?”
“你都知道?”宵衣瞪了他一眼。
“一个是当朝大王子,一个是著名女才子,举国上下不都知道吗?我就是趁王城热闹事儿多,混进来看你的。”耀凌张狂一笑,“要不要跟了小爷?小爷疼你。”
他逼近宵衣,炽热的鼻息喷到了宵衣的脖颈,痒痒的怪不自在。
“你离我远点。”宵衣推他。
耀凌却越靠越近,双手摸在了宵衣的大腿,一路向上,得了,还是个老司机。
“怎么手感有些不一样了?”宵衣正在思考要不要拼命保护自己贞操的时候,耀凌忽然停了下来,“嗯?你变胖了?”
“你看不出来吗?”宵衣白了他一眼。
耀凌左看看右瞅瞅,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你胖了好多啊。”
“是啊,别人都认不出我来了,你算特例。”宵衣伤感。
“诶,你哭啥啊?不就是胖了吗?”
“不胖我哭什么?”
“行了行了,”耀凌安慰道,“你就当小爷给你送温暖来了,你看这个。”
他从指环里拿出一个小瓶子,耀阑死后他的火灵戒就被帝王下令收了起来,没想到还是被耀凌拿去了。
“这是什么?”宵衣好奇地看着耀凌从瓶子里取出一颗黑糊糊的药丸。
“我们家传家宝,不小心吃到毒药的时候来一颗,不仅排毒还养颜,”耀凌挠挠脸,“你当减肥药吃,会有奇效的。”
……要死了,卖假药了……真有那么神奇为毛你哥还块头那么大?宵衣默默地想。但还是接过了药丸,一口吞下,一面是死一面是胖,二十一世纪新型女性,宁死不胖。
“感觉怎么样?”耀凌问。
“没啥感觉。”宵衣答。
“不应该啊?”他一脸困惑,但五大三粗也想不明白,最后挥一挥手,“算了算了,我今天就是来带你走的。”
“去哪?”
“当然是流浪。”耀凌眼睛闪闪发光,“我可以从山贼做起,然后招兵买马,最后轰了这破瑜国,把他们人头砍一遍,自立为王。”
少年……你这种思想是有些危险了。
“我不去。”宵衣拒绝。
“你想好了?姬殷都不要你了。”耀凌有些生气,他好心来救人反倒被拂了面子。
“不去。”她更加干脆了。
“操,”耀凌一动怒把窗柩硬生生摘了下来,“你别给脸不要脸。”
宵衣看着可怜的窗户,她最后一点雅致也给耀凌搅和了,火焰‘噌’一下就冒了出来,“不去,不去,就是不去,你走吧,你快走!”她推搡着耀凌。
耀公子有些伤心,小爷良心好来救济你,还还敢凶小爷。但耀公子更多的是愤怒,靠,行不行小爷把你剁碎了喂狗?
但耀公子已经是个成熟的大人了,他得学会如何直面人生的悲哀,所以他面无表情地跳出了窗外。
“你别后悔。”耀公子一边往外走一边撂下一句狠话,但他觉得这还是太狠了,小心翼翼地加了一句,“明日亥时,王城和护城河的水路会通行,那是你找我的最后一次机会。”
然后耀公子红发张扬,一眨眼就不见了。
“什么毛病?”宵衣不能理解,“背对着别人说话很酷吗?”
可能因为耀凌前脚刚走,她这样说别人有些不道德,宵衣忽然觉得腹中绞痛,她的大姨妈来了?
这种绞痛又慢慢地转变为一种紧张感,宵衣表情严肃起来了,这种感觉,很熟悉。
……
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