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艳的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一个不小心踏入土坑中,把脚给扭了。
“啊!”
唐淑芬一早就安排好让唐艳跟周国梁负责山头那块地,她跟唐老大负责山腰那块地。这会儿,唐淑芬跟唐老大已经走了挺老远了。
唐艳身边只有周国梁一人。
他听到唐艳的痛呼,立刻掉头看了看。
“崴的严重吗?还能动吗?”周国梁打量着唐艳已经肿起来的脚踝问到。
唐艳双眼含泪,额头的汗打湿了头帘都粘在脑门上了。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周国梁心里大概有数了,唐艳的脚踝肿的那么高,很可能是骨头错位了。这要不及时处理,后果会很麻烦。
可眼下他的确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没有办法解决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
太阳越来越毒,可唐艳因为疼痛,对此时的烈日已无感,她冒的竟是冷汗。
周国梁想过把唐艳一人扔在此处,自己回去找唐淑芬两口子来帮忙。
就在他准备动身时,脑海中又响起了那些疯言疯语。不禁有些担心,会不会有人推波助澜让唐艳的伤势更重呢?譬如说,帮她乱揉一通?
倒不是说有意而为之,这个闭塞的小村子,能有见识的人应该是寥寥无几。虽说有些个土方法很好用,但也不乏例外。
权衡利弊过后,周国梁也已经是满头大汗了,有热的缘故,也有其他的……他也说不清楚。
他什么都想好了,唯独就是男女授受不亲这关还没能冲过去。还记得临行前,他父母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在村儿里和女孩子走的太近。她们未来的儿媳妇早已有了人选了。
即使是这样,此刻,也已经容不得他再多想什么了。
唐艳已经脸色煞白,左右打晃了。
事不宜迟,周国梁再不能顾忌其他,把心一横。背起唐艳说了句:“坚持住!”
唐艳迷迷糊糊听到这一句就没能坚持住,失去了意识。
周国梁感觉到趴在自己背上的唐艳的头滑到了一边,他猜测,唐艳可能是疼晕了。
唐淑芬见到唐艳那一刻心情要多复杂有多复杂。
起初她以为唐艳是装的,可这个以为很快就被事实打消了。确定唐艳是真的昏过去了,唐淑芬的心一紧。
看到唐艳肿的老高的脚踝,这心更是像针扎似的。不过,当她看着唐老大出了门,又忽然觉醒到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原本,她还没想好到底要怎么撮合这两个人。良心讲,唐淑芬觉得这个撮合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但是她毕竟年纪一大把了,像周国梁的小心翼翼,言语间透露出来的只字片语。
都让唐淑芬明白,这周国梁的家门,不是那么好进的。
这才退而求其次,先让唐艳探探道。这一步的原因就简单了。在唐淑芬眼中,这二人都是未经人事的小年轻,只要单独相处的机会多一些,那么就有很大的几率……苟且……啊呸,不对不对,能成双成对。
唐艳面无血色的在炕上昏睡着,而周国梁则回到自己的房间闭门不出。
唐淑芬犯了难,心想,这省城的公子哥还真不好对付!这简直是那什么狗屁的家教森严!不管是啥!在我这儿都不好使,哼!人都给我背回来了,这会儿躲回屋就能当没背过了?
唐淑芬好不容易逮着这么好的机会,绝对不会轻易放弃。她守在唐艳身边,眼珠子滴溜乱转。琢磨着怎么摆平这个周国梁。
金宝正准备睡午觉,突然听见门外有人喊她的名字。听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个中年男人。
眯着眼思了思,这声音的确不认得,而且也不大像村子里的。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赶着一辆满载的马车。
“你是唐金宝?”
“对,我是。”
“这是货单子,一个叫李爱国的让我交给你的。另外,我这张麻烦你签个字我还得带回去交差。”
金宝拿着两张手写的货单子瞧了瞧说是给她的那张货单子原来实在信封里放着的,除了一张货单子,还有一封字数不多的信。
将另一张货单签了字递给送货的中年男人,二人将马车上的东西迅速卸下来。
那送货的中年男人就火急火燎的赶回去复命。
中午的日头毒的很,金宝还没有倒出来功夫把货单子看完,就赶紧把堆在院里像小山一样的货物搬进屋去。
张诗云守着小笙睡午觉,听到动静起来看了一眼。金宝正在屋里咧着嘴看信。张诗云很识时务的立刻转身回屋继续跟小笙午睡。
金宝看着信上的内容脸色的笑容就像是印在上面的。不过她看到最后,突然脸色难看了起来。
她很想问问其他谈恋爱的人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金宝看的心潮澎湃,可信的结尾却让她看完就烧掉。
金宝明白这是李爱国想保护她的一种方式。可她偏偏要反其道而行之。
老子的信,老子自己说了算!不服来辩!不接受任何反驳~哼!
金宝将信纸折好贴身揣着。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再笑,可张诗云觉得眼前的一幕绝逼不是幻觉。
金宝居然花痴了。
“金宝!”
“啊,啊?”张诗云突如其来的一吼把金宝吓了一跳。
“咱家的活儿都差不多了,明儿也不用着急去那么早了。不如咱俩晚上喝点啊?反正你也睡不着觉。”
“张诗云!讲道理!谁睡不着了?你哪只眼看着了?”金宝愤愤不平。
张诗云把一双杏仁眼瞪的溜圆,黑眼仁左右动了动。
金宝就感觉这脸像是晒伤了,火烧火燎的。那个别扭,那个难受啊。
不过,张诗云技高一筹,人家不说话啊。
金宝想讲道理都讲不出,多说一个字,就是虚了。不说又像是默认。
于是她也憋足了劲儿邪魅的看过去。轻声道:“小酒量儿!”
看着张诗云扯了扯嘴角有话说不出的样子。
金宝转身走到门口捂着肚子狂笑不止。
张诗云小声嘀咕着“隔壁好些天不烧火了,不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