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叶馨偷偷给师弟以及陆家仁解释了一番自己为何把师傅称呼为相公的原因。当然,原因是她编的,她不可能把自己跟白嗣“坦诚相对”的事说出来,而是以魔教还在追查他们的踪迹为由,向外宣称夫妇是为了掩人耳目。
师弟与陆家仁相信了,她松了口气。
在师弟与陆家仁安排到其他地方睡觉时,叶馨回到白嗣所在的房间,不知是不是白嗣怕她尴尬,提前入睡了。
叶馨站在门口沉默了一会,缓步走向大床。
别看叶馨表面上稳如老狗,实际上她内心慌得一批。
她今晚其实是想继续跟月牙挤一宿的,但是虎子那张充满怨气的怨夫脸让她强行把话咽了下去。
掀开被子,躺进暖呼呼的被窝里,叶馨脑子不着边际地想到,她现在也有人替她暖被窝了。
瞬间感觉自己高大上了不少,怎么破。
发散的思维使紧绷的身子有所放松,她侧过身子,与白嗣背对着背。
“你跟他说了没有。”
黑暗中,白嗣忽然开口。
叶馨闭上的眼睛猛地张开,“还、还没有。”紧张过度,说话结结巴巴的。
“什么时候说。”白嗣的声音在清冷的夜里显得格外冷淡。
叶馨捉着被子一角的手紧了紧,“明天再看看吧。”
额头有细密的汗珠渗出,呼吸在同一时间变得困难起来。
“咯吱——”
床板发出声响,叶馨感觉身后之人在朝自己靠近,手脚僵得跟木头似的,直至他的炽热呼吸喷洒在她颈间。
“刷——”
叶馨掀开被子,一身冷汗冲到桌子前,手指颤抖地用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
床上的人也起来了,乌黑浓密的长发披散于肩,在月色的映衬下,染上了几分银白。
他无疑是好看的,在这种万籁俱静,光线不明的夜里,他的脸仿佛会发光,叶馨看呆了,握着杯子的手迟迟没有动作。
他没有再说话,眸里的思绪复杂得很,叶馨不安地转动着手里的杯子,“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介意的话,我可以提前跟他说。”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看到白嗣这般模样,居然忍不住说出这种类似讨喜的话来。
话一出口,她后悔了,但也不好收回去,便抿抿唇,不再发言。
白嗣眼里有亮光骤起,“馨儿,你也是在乎我的,对吗?”
叶馨转头,“你是我师傅,不是陌生人,怎会不在乎。”
她想划清界限,只是有些界限起初便模糊了,再画,也只是越画越乱,一如那颗已经偏了的心。
她的话换来了长久的沉默,叶馨想说些什么打破这凝滞的气氛,可转念一想,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只会让他更加难受而已,还不如……
算了。
握着杯子,嘴巴抿上边缘处,冰凉的瓷器碰触着温热的嘴唇,杯子向上一抬,里头的水往下倾倒。
“别喝了,水冷。”
杯子被人从手中夺走,叶馨愣愣地看着不知何时瞬移到自己面前的白嗣。
“我……”
“外面有热的,到外面喝吧。”
叶馨嘴唇嗫嚅,杏眸望着他欲言又止,半晌,她点头,缓步走出房间。
[窝囊废,为什么不让她喝,难道你不想跟她在一起了吗?]
[哦,也对,像你这种窝囊废,谁会愿意跟你在一起呢。]
[窝囊废!窝囊废!窝囊废!你永远是个窝囊废!]
诸如此类恶毒的话源源不断在他耳边响起。
“够了!”
喉咙里发出的声音沙哑而压抑,满腔的怒火占据他的思绪,额头的青筋突突地狂跳着,面容狰狞的他眼角赤红,宛如修罗再现。
他在压抑,压抑那只即将破匣而出的巨兽。
没多久,“哒哒哒”脚步声越走越近,那只可怕的巨兽悄悄张开了尖利的爪牙。
“这么冷的天气,你怎么还不睡?”
甫进房间,看到白嗣还维持着原先的动作,迟迟没有动,叶馨有些担心他受凉。
毕竟他的功力还没恢复。
尖利的爪牙瞬间缩了回去。
仿佛一只家养的猫咪,在得到主人简单的安抚后,所有的怨恨、愤怒不复存在。
叶馨躺回床上,拉高被子,“快进来。”冷死了。
白嗣怔怔地望着她。
其实她对他也不是那么无动于衷的,不是吗?
作话:好久没炖肉了,是时候来一下了。γυzんàìщυ.àsìà(欲zh爱wu.a死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