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洛雪提到秦寿生的名字,老太太先是一愣,接着激动的说道“闺女,你说的太对了,这个秦寿生,打从他老辈起,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他爹那时候就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恶霸,到了他这里,比他爹还要加一个更字。
不说别的,我们家要不是因为借了他秦寿生的印子钱,哪儿会落到这不田地?
唉,说起来都是眼泪啊!”
得到了老太太的认同,这就等于洛雪的宣传工作,在老耿家打开了突破口。
虽然洛雪不算专业的宣传人员,但她能走上红色道路,本来就是对这套理论认知程度颇高的,加上过往所见所闻的那些人间恶事,此时跟老太太娓娓道来,更是增添了不少的说服力。
尤其洛雪还是老太太的救命恩人,对于耿老栓来说,恩情更是不小,她这一打开了话匣子,那是滔滔不绝,没多久,就取得了老两口的信任。
等天彻底亮了之后,对于再次前来探望老太太的李川等人,耿老栓很是主动的提出了,要报答游击队的恩情,决定把家里的房子贡献出来,作为游击队的临时落脚点。
李川他们正发愁在镇子里没找到稳定的落脚点呢,客气了一番之后,欣然接受了耿老栓的好意。
不过,李川也主动提出了,在这儿落脚可以,但吃喝用度这些,他们还是要付钱的,尽管耿老栓再三拒绝,可李川还是强硬的拍板决定了,就这么地!
倒不是李川要矫情,而是耿老栓家那种家徒四壁的样子,估计他们也拿不出什么余粮来供应十几口子人的吃喝。
再说了,游击队也有这方面的规定。
虽然还没有公开宣布,游击队乃至于独立团,都是归属于红党领导之下的抗日势力,但队伍里的章程,却是大同小异,还是按照红党的那些来的。
而不管是凌寒还是张俊杰,都是在新时代长大的,耳濡目染的,全都是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这样的内容,自然也不会允许手下的将士随意扰民。
就这样,李川他们将耿老栓家里作为了落脚点,平时没有任务的人就呆在这里,晚上也是大多数都在这里休息。
而确认了老太太的并且稳定了之后,洛雪就在几名特战队员的护送之下,离开了南王镇,返回了中山头的驻地,毕竟那里还有不少正在康复的伤员,她这个唯一的大夫,无法离开太长的时间。
耿老栓由于是本地人,就由他出面,负责帮李川他们去外面采购粮食菜蔬等物资,让来到镇里的同志们都能吃上一口热乎饭。
当然,钱都是由李川拿给耿老栓的。
可是,世上的事儿本来就是利弊参半。
耿老栓负起李川他们的后勤,最终还是难免的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想想也是,大家都是本地人,耿老栓家里是什么情况,镇子里谁不知道?
他这一下子增加了这么大的粮食采购,还时不时的买点肉啊、蛋啊一类的,老头儿又是实心眼儿,每次都是在同一家店里买的,一来二去的,就被鼻子堪比狼狗的秦老五给嗅到了味道。
经过一番跟踪调查,秦老五最终确定了下来,潜入镇子的游击队人员,很有可能就在耿老栓家里藏着,不然,他们家不会天天出来买那么多的粮食物资。
对于这个情况,不但耿老栓毫无所觉,就连李川这个走南闯北惯了的老江湖,都疏忽大意了。
这天晚上,李川跟老鼠,以及其他几名特战队员,包括进入镇子负责宣传、发动老百姓的三名政工干部,都挤在耿老栓家里的那间屋子之中,正在热热闹闹的吃着晚饭。
李川虽然走南闯北的多了去了,但她也是个嘴馋的性子,加上看到耿老栓家里确实困难,老太太又是卧病在床,今天白天的时候,特意嘱咐耿老栓买了两只鸡回来,炖了一大锅的鸡汤,一来给同志们打打牙祭,而来也让耿家老太太跟爷儿两个改善改善生活,补充一下营养。
晚饭之前,李川让队友们特意盛了一大碗的鸡汤跟鸡肉,给耿老栓一家三口送了过去,剩下的才跟同志们一起吃喝起来。
就在李川刚刚吃饱喝足,正舒服的半靠在炕头上,随意的剔着牙的时候,一名负责在外面放哨的特战队员,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大柱子,有什么禁忌情况吗?”
看到进来的那名队员一脸严肃跟着急的表情,李川马上坐直了身体,沉声问道。
进来的那名队员,也就是李川口中的大柱子,马上说道“队长,我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情况,我觉得有点不简单,特意回来跟你说一声。”
“什么个情况?”
李川马上问道。
大柱子说道“是这样的,队长,我本来是在外面关注鬼子军营动静的。
可是,今天晚上,我发现,那些伪军竟然大多数都没有回家,而是继续留在了军营里。
而且,就在刚刚,伪军连长秦老五,竟然带着几个心腹手下,一起进了军营。
这个秦老五以前晚上的时候,可是从来都不会去军营的,今天却突然来了,还是一脸严肃的样子,我怕有什么不妥,这才赶回来跟你汇报一声的。”
秦寿生组织的这帮伪军人马,由于大多数都是他家以前的那些家丁分出来的,家小都在本地,所以,晚上并不要求他们住到军营里面,只要一大早赶回去出操就行。
对此,那一个小队的鬼子兵,也采取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对策,没有过多的约束这帮伪军。
当然,这种情况只存在与那帮伪军的老成员之中,像后来的那帮人,以及刚抓的这批壮丁,肯定就没有这个待遇了,秦寿生跟秦老五还没心大到随意放任不信任的人进出军营的程度。
所以,今天晚上秦老五突然出现在军营,以及那些老兵都没有回家的情况,就显得格外的诡异。
听到大柱子的话之后,李川的两条眉毛也紧紧的皱了起来,很显然,他也意识到了这其中蕴含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