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长龄抱着茶杯,一丝丝的茶烟自他手心飘出,他陷入回忆道:“那年我们在江南一带献艺,当时他就背着他那把琵琶,夜里来找我。他不会说话,但是天赋极高,我便将他留下了。”
“他一直都是孤身一人么?可曾提过他的家人?”幽梦按捺不住地问道。
他沉思一会,不禁感慨:“后来我也同他以笔墨交谈过,他说他的家人在战乱中都死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琵琶是生母留给他的遗物,还教会了他这一手炉火纯青的琵琶造诣。”
幽梦索性直接问他:“他有同胞兄弟么?”
韦长龄慢慢转过头,眼神带着探究地注视她:“有一个,和他还是一对双生子,不过也在当年的战乱里夭折了。”
幽梦心鼓一沉,连韦叔都这么说,看来确有其事了。
“唉,阿稚身世可怜啊,若是不遭那场劫难,兴许他也会是个显赫的贵族公子,过着富贵安逸的日子,可这一切都化作烟云,黄粱一梦了……”他凄凉深沉地叹息着,又抬头观察她,“对了,公主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些旧事了?”
幽梦强扯出一抹淡笑:“没什么,我只是想多了解他一些。”
在她刚说完这句,唇边的笑意就渐渐消逝,她暗自在心里做了一个猜测,若夜渊真是苏稚失散多年的哥哥,因为一些特别缘故,而从战乱中幸存,但是落入了鸿蒙阙那种江湖邪派,不得不隐姓埋名,躲避仇人对他斩草除根的追杀。
她记得在问及他杀手职业时,他曾说:“变强,这本身就是一件危险的事。”
可是这么多年了,他为何不与苏稚相认?以致苏稚都不知他还活着?
难道是因为担心自己的江湖身份危害到苏稚,他时常出没在乐坊周边,一来可以在暗处看望苏稚,二来可以保护他。
对,如果是为了保护,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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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九九在高唐台随苏稚学香,苏稚望着他略显笨拙的手法,面无表情地提醒他:“丁香二钱,苏合油四钱,你顺序又错了。”
“哦……”九九吐了吐舌头,只好把合了一半的香料给倒了,重头再来。
苏稚看出他心不在焉,冷眼瞥他:“长点心,总是出错。”
九九怏怏不乐地埋下脑袋,早就坐不住了,就等着苏稚教完,他好去找小春玩。
这时,珍儿带着几个侍女进来,欠身施礼道:“苏公子,惠娘来了。”
苏稚点了点头,惠娘走至他面前,恭顺行礼:“公子,眼下就要入伏了,按照上面的意思,府上要为公子们裁制一些更轻薄的夏衫,还请公子前往内室,我们为您量身段。”
苏稚沉吟一声,低头看向九九,九九也正看他,他叮嘱小家伙:“你自己练习,别偷懒。”
“嗯。”
九九看起来很听话的样子,苏稚起身进了内室,惠娘将带来的提盒放置在几案上,打开盒盖,取出里面的尺具、量绳、纸笔之类,也跟着进去了。
那只盒子用来存放惠娘的女红用物,还放着一些平时做的针线活半成品。
就在那盒子旁边,还放着一个敞开一半的漆盒,那是苏稚用来存放他一些香囊配饰的。今日九九在这里习香,他就顺便给自己的香囊替换新香品。
九九一个人留在外头,百无聊赖的,手就闲不住了,他凑到苏稚那只漆盒前,随性拿出里面的香囊来看,不经意拿出一只挂着杏色流苏穗子的香囊,做工十分精巧,织锦的布面上还绣着一枝粉白的杏花。
九九心里纳罕:“阿稚哥哥怎么用这么娘气的香囊啊?”
(这个香囊的伏笔,被埋在lt;上篇gt;的二窥宋玉22里面,那是渊总和女主对手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