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狂烈的吻,像暴雨铺天盖地而来,似在她心里点燃了火,她整个人都陷在了他紧密的怀抱中,瞬间被他的灼热包围,冲动的感觉在身体里燃烧起来,她流着眼泪热切地回应他,唇舌翻云覆雨地搅弄着,双手不由自主环紧他的腰背,那么迫切又强烈,这是她对夜渊从没有过的迎合,不,这已经不能算是迎合了,甚至可以说是主动。
这些日子以来,她积郁在心里的忧愁太多了,多到她不堪重负,她急需用这个吻释放出来,这样的宣泄,比一个人想难过之事想到哭泣来得更舒服,也更痛快。
雨水疯狂而肆意地冲洒在二人脸上、身上,他们浑然不觉,只是投入地吻着彼此,两人的嘴唇都在激烈交战中变得充血而红肿,泛着诱人的光泽,她已经顾不得嘴唇被他吮咬得麻木和疼痛,就是要和他痴缠,即便会死在他这样危险的男人手里,她也愿意。
虽然她自己也不清楚,这种疯狂的念头究竟是源于何处。
她被他挑高了下巴,仰面承受着他的激吻,这样的姿势对她而言是费力的,又不断有瓢泼的雨水倾洒脸上,冰冷如刀割,丝毫未见减缓之势,很快她就犹如虚脱一般,绵软地瘫在他怀里,总是忍不住想短暂分离片刻,缓一缓再来,却又舍不得,恨不得将彼此吞下去……
待到过了这阵劲头,他觉得她已经平复下来了,才一点一点地放开她,有那么一瞬间,两人嘴唇好似粘连在了一起,轻微地拉扯了一下才断开,双方竟不知为了这个吻,用了多大劲,又投入了多少心力。
幽梦恍然清醒,觉得方才自己那样……着实是太疯魔了,低垂双眸不敢看他,眼里不知是泪还是雨,犹豫着该和他说什么,他却二话不说直接打横抱起了她,转身就往桥对岸走。
幽梦不安地缩在他怀里,哭后透着浓浓的鼻音“你要带我去哪……”
他一声不吭,目视前方走得果决稳健,在他那张冷俊、凝定的面色上,她什么也看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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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苏稚将她带到林中一座空置的水榭,露台坐落在一片莲池之上,面水一侧坠着白色纱幔,台下掩映着漫天如沼的莲叶,盛开着业火十里的红莲,远远望去,在缥缈的烟雨中宛若仙境。
这是供贵客歇脚避雨,观赏山间风景的地方,亦属于醉秋别苑的地界,只是相对隐蔽,因而人迹罕至。
苏稚在水榭里没找到蜡烛,只有屋檐挂了一排的灯笼可供照明,因而显得有些昏暗。他在壁炉里生了火,用青铜炉点了一些暖香,将淋湿的外衫挂在衣架上熏烤,又从花厅小舍里找来一块干净的毛毯,目光迫切地寻找幽梦。
她自从来到这,被他放离怀抱以后,就蹲坐在水台边缘的一角,蜷缩膝盖把自己抱成一团,浑身湿透的她正冷得发抖,连绵不绝的水珠从她衣上滑落,滴在身下的珍珠色毛毡上。
“把湿衣服脱下,别着凉了。”
他在身后沉声说了一句,可她置若罔闻,只顾抱着自己,一副不想被人打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