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渊面前,她的伪装无所遁形,会给他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姬幽梦,一个比表面看来更让他感兴趣的她。
而他私下做的这些,他不会让相府的人知道,他从未想过要完全受制于丞相,受制于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公主心性戒慎,进不得公主心,就近不得公主身。”
苏稚说得意味深长,丞相冷目微垂,若有所思地沉默着。
冷无双问道:“既然公主怀疑府中有奸细,那她一天不抓住内鬼,就一天不会安心。你又是怎么彻底打消她顾虑的?”
“容易,找一个合适的替死鬼就行。”苏稚望着他,笑容敛去,眼底渐寒。
原本他只想在檀奴苑挑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来背这口锅,可那阵子晏鹊总喜欢跟踪他,他索性装作不知,由他跟着。到了道士“驱鬼”那天,这枚棋子就派上用场了。
公主府“闹鬼”一事上,他从一开始就觉得蹊跷,有神秘的白衣“鬼影”从他窗前掠过,他捧着灵犀香出去寻“鬼”,却不想撞破了离忧的秘密。
不得不说,那次的连环计,公主做得确实高明,他险些就栽进去了,好在他心思敏锐,善于洞察,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让他即时反应过来。
不过晏鹊就很倒霉了,白白成了落网之鱼,只怪他心术不正,自作自受吧。
苏稚一点也不同情他,反正初见时晏鹊就用热水泼过他,后来珝逸拿晏鹊的金砖栽赃陷害他,晏鹊就曾羞辱过他和离忧,旧仇新恨正好一并清算了。
郭奉顿悟:“那日丞相命我去晏氏药行送礼,原来也是为了配合你的计策?”
说着他与丞相交换了一记眼色,丞相默认了。
“那只替罪羊呢?”冷无双径直盯着苏稚。
“死了。”苏稚旋即道,神情里尽是无关痛痒的淡漠。
冷无双加深了目色:“也是你做的?”
苏稚一声轻笑,眉眼间溢出一丝睥睨。
他去囚室毒杀晏鹊的情景浮现心头,那种人,怎么可能让他活着?
郭奉心觉此人阴毒,出手狠辣,面上端得从容浅笑:“既然小公主已经相信晏鹊就是细作,又为何将你赶出府?”
“离忧。”他沉声道出一个名字,“那个死在白马寺的面首,他暗中离间我和公主。”
对面的人听着有些不可思议,苏稚便将他和离忧之间一些过节,检点后说给他们听。
放河灯的夜里,离忧说他没带打火石,可苏稚明明记得他出门时有将打火石藏进衣袖中。心里虽然疑惑,但表面上还是装作平常,答应回去取打火石,却在走远一些后躲在暗处,看着离忧在河灯里做着什么手脚。从那时起,他便知道离忧在算计他了。
他也看得出离忧打碎玉雕是刻意,为了嫁祸给他,离忧甚至想拿他腰上的伤口做文章。
他不能验伤,否则公主就会知道他是夜渊的身份,所以他必须挺身而出,替离忧揽下过错。但他也有意掐住离忧的手腕,利用公主敏感多疑的这一心性,成功将离忧拖下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