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心静气地一笑:“你首先要知道,大多数男人都是不喜欢被征服的。而我更是如此,从不喜欢被人征服。”
被他拒绝得这么干脆,幽梦不免有些怅然不乐。
“可谁让我面对的是你?”他峰回路转地轻嘲,“我只能说,你是块可塑之材,所以我愿意破例给你一次机会,然后一步一步根据你的表现,考虑机会是否要继续给下去。”
她听得有些迷茫:“什么机会?”
“趴够了吧?”他毫无征兆,语气骤然变冷,“试着坐起来。”
幽梦怔懵着看他,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就着当前的姿势,双手撑住他肩膀让自己起身……
她撑在他肩头的手滑落到他的胸口上,眼神自然流露娇媚。
他享受她足心愈渐娴熟的厮磨,人愈发地放松下来:“你刚才说我什么都不怕,其实我怕一种东西。”
她烟视他道:“什么?”
他的手游移到她身前,暧昧地画着圈圈:“若能不触碰你的底线,以你可以接受的方式,不让男人彻底满足,却让他获得暂时的尽兴,那你会为此骄傲?”
幽梦微微愣住,这个男人,真是一针见血地看透了她。
他抱着她的腰撑坐起来,贴近她的脸,呼吸里透着邪魅:“所以有这种野心的你,才是世上最可怕的存在。”
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他就迅猛的一个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幽梦望着上方的他,有一丝无措:“为什么突然中止了?是我做得不好么?”
他冷魅一笑:“公主,征服男人的感觉如何?”
“你看起来比我更兴奋。”她实话实说,面颊泛红,“你喜欢那种方式么?”
“那要看是谁了。”他声音低沉而撩人,暗中捉住她一只手往身下探去,“有些人……做什么我都喜欢。”
幽梦领会到他的意图,在将触碰时急得缩手,却被他重重扯住:“不准逃避!”
挣扎中她扭头朝向窗口,发现不对。
“渊……”她竭力推他,有气无力地喊他去看,“渊……你等等……那只猫在看我们……”
他不得不停下来,有些不快地转回头,见他的“小豹子”正乖乖蹲坐在窗台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这对不知在做什么羞羞事的男女。
“谁让你看了?”他凶狠地瞪住猫,喝道,“出去。”
那猫真的有灵性,被他一训斥,立马扭头跳出窗外不见了踪影。
幽梦埋怨道:“你那么凶会吓到它的。”
他回头冷笑:“你以为它是你?”
“哎?”
幽梦不服想和他理论,却反抗无效,男人死赖在他脖颈上,她只能强忍着闭上眼,因为这一番较量下来,不光他越来越兴奋,她同样也是有感觉的,但她一直坚持不让自己陷进去。说好了这是两个人的考验,如果谁受不住而要了对方,那就彻底输了。
不知这样地熬了多久,他执她的手在她腹上辗转,像玩耍似的,滑腻腻的,情欲的味道弥漫开来。
她本能想逃离,他却握紧了她的手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但如果沾在床铺上,明早丫鬟进来收拾看到了,你怎么解释?”
她抿紧嘴唇,心情复杂,轻声问:“结束了?”
他冷漠地话音里微带气喘:“用这种方式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她垂眸,意味深长:“谢谢你。”
他冷笑:“我不是为了听你一句谢,才在今晚放过你的。”
幽梦苦笑起来,当然不只是谢这个,她眉眼纠结着:“我……不知道怎么说……”
他指尖轻触她的唇瓣:“那就别说了。”
他一如得到解脱,缓缓伏下身子,与她紧密贴在了一起。幽梦双手顺着他腰背滑上来,突然发现,掌心对他的身体,似乎产生了某种依恋。
他好像感受到了她手中传递的微妙情意,抬头望了望她,彼此无言地相视一会,他像是给她奖励一样地,轻吻她的唇和脸颊,然后就这样拥着她入眠。
只是缠绵过后,幽梦陷入极大的彷徨之中,今夜与他在身体上构筑了如此亲密的关系,从今以后,这个男人于他而言到底算什么身份才合适呢?
好难……
她环住他的腰背,疲倦地阖上眼帘。
◇◆◇◆◇◆◇◆◇◆
天快亮的时候,夜渊已经醒了。
他闲适侧躺着,右手撑着脑袋,凝视怀里熟睡的女子。她是面朝她侧卧的,肩膀微微缩着,手臂屈陈身前,手掌就抵在他心口的位置。
他的左手自然垂放在幽梦腰间,以拥搂之姿紧挨着她,看着她恬美的睡相,他不禁想,真像一个乖巧柔弱的孩子,就连睡梦中也这么渴望安全感。
“小豹子”安静坐立在窗台上,正全神贯注地看他,黑色细长的尾巴慢悠悠地,随着心情有下没下地摇动着。
兴许是看他出神太久,小豹子受了冷落,它暗暗冲他发出一声叫唤,很轻盈。
“喵呜……”
刚一启声,他就迅疾于唇畔竖起一根食指,给它一记告诫的眼神,黑猫立马乖顺不再吵闹。
他垂眸望回怀里,还好它叫得轻,没将她扰醒。昨晚哭闹了好一宿,又和他一番酣战,看样子,她是真的困极了,连身边人这样望着她许久,她都毫无意识。
他暗自偏头,换个角度更好地端详她,想着她昨晚说过:“越危险的事情做起来,会越让你觉得兴奋?”
一句话点到了他心坎上。
他的确,是一个相当喜欢冒险的男人。
所以此刻他做了个相当冒险的举动,轻抬左手至耳畔,缓缓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安睡的她全然不知,就在那扇闭合的眼帘外,一双俊美无瑕的眉目正悄然跃现。
卸下这层伪装,便如同卸下内心最沉的负担,他终得以拿最真实的自己来面对她,如此近地欣赏她,情不自禁去抚摩她,轻柔撩开她脸颊的碎发,然后抱住她侧脸,俯首吻下去。
幽梦迷迷糊糊,有了意识却疲倦得睁不开眼,只能梦呓似地“嗯哼”两声,柔软地腻在那人掌心,被他依恋地轻吻嘴唇。
小豹子静静望着他和她痴缠,不知它眼中的主人,在他过往的生涯中,可曾有过此刻这般的深情。
以前可曾有过一人,也能让他像这样,一抱住就再也舍不得放开。
当他终于离开她的唇,发现她还是没有醒来,心中既有些庆幸,又有些失落。错过相见固然是好,可他也许就有那么一瞬冲动,想把她吻醒,让她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这张脸,不去管什么后果,他只想知道,在她看清楚以后的反应,震惊之余,会不会带有欣喜?
天亮了,心该收了。
他告诉自己,然后起身撑坐,视线不经意瞥去纱幔之外,像是突然来了兴致,朝窗台上的小豹子做了个手势,在他指示下,黑猫跃入,从地上叼起她那件被弃落一夜的心衣,乖乖地跳上床,交到他手中。
他摸了摸猫头,斜眸望向熟睡的幽梦,不禁又将她的心衣闻了闻,浮想昨晚温存,薄唇暗勾。
他下榻利落地穿好衣服,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她。他拉过被子盖住她光洁的玉体,香肩微露,一只手掌自然摊在外头。
他掐着猫后颈将小豹子拎去枕畔,一声轻令:“你陪她。”随后缓缓沉下身,半蹲在床沿,伏于床褥正对她的脸。
一方叠好的杏花丝帕被放入她掌心——
“别爱上苏稚,可不可以?”他用放下丝帕的手轻轻勾弄她的指尖,清冷深沉地呢喃,“别爱苏稚……”
她眉心微蹙,终是赖在梦里不愿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