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她问了一声。
门外响起清润的男声:“我是漓风。”
宝墨心中掠过一丝微妙的惊喜,勉强撑起身子缓缓挪动到门边,为他开了门。
“你能下床走动了么?”漓风满眼疑惑,又有点担心,“刚才我问银尘,他说你还只能躺着的。”
“你听他胡说。”宝墨在他面前是拘谨的,低头虚弱道,“他没事就爱小题大做,我早好差不多了……”
说着就要转身往回走,负伤的身子压得脚底一个不稳,漓风赶忙扶住:“你看你,明明没好还要逞强。”
宝墨被他扶着怪不好意思,便一句话也不说。
漓风将她扶到就近的椅上坐着,从襟怀里拿出个青瓷做的小圆罐子,说道:“我从驿馆拿来了上好的金疮药,是用我们云南特产的苗药炼成的,专治跌打损伤,我们王府的士兵受伤都是用它。”
宝墨不善言辞,简单说了声:“多谢。”
“玉绍在存善堂照顾伤民,银尘在楼下煎药,两个师兄都顾不上你。”沐漓风看她这样行动不便颇觉心疼,“要不你去那坐着,我来帮你上药?”
“呃……”宝墨顿时发慌,“不了不了,我自己来就好,怎么好意思麻烦你……”
“这有什么?”漓风不以为意地笑着,“我是玉绍的朋友,照顾他师弟是应该的,再说咱们也都是男人,没什么忌讳,你先把衣服脱了吧。”说着就要上前“帮忙”。
“不不!真的不用了……”宝墨连忙推开,刻意躲避着他,“你的药我留着,等晚上睡前我自己会擦,沐兄好意我心领了……”
走上楼梯的肃溯恰好到来,见门没关实,门缝里一个男人似乎在对宝墨动手动脚,正想冲上去教训,可从对话中觉得情况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儿,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决定先在外面观望观望。
“那你背上的伤怎么办?总得有人帮你一把吧?”沐漓风不解宝墨这拘束扭捏的反应,“这药越早用伤口好得越快,来……”
宝墨被逼急了口气一重:“哎呀我都说了不用了!你好烦呀……”
漓风蓦然僵住,好不尴尬。
肃溯见机推门而入:“敷药这种事我来就好!我来就好……就好就好……”嬉皮笑脸说着便从沐漓风手中抢走了药罐。
漓风狐疑望着这突然闯入的少年:“你是……?”
“我是他朋友啊!”肃溯走过去一把亲热地揽住宝墨肩头,“好朋友!”
漓风见他们如此亲密无间,不像自己这般生分,意会地点头:“那好吧,给宝墨换药的事就交给你了。”
“嗯,这没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肃溯手轻轻一挥,神情自然得好像他在这就是多余。
漓风自是一愣:怎么?这难道是下逐令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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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银尘一肚子郁闷,使劲扇着炉火发泄,一抬头不禁瞧见沐漓风灰着脸从栈走出来,看起来心事重重。
“噫,世子爷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银尘悠哉悠哉地给自己扇起风来。
“我在想一个问题。”漓风抬起忧虑的眉眼看银尘,“我看上去很惹人讨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