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昼想保持冷静,可翻涌的妒意又让他难以平静,他手中传单不由自主被捏成一团。
不过这次他没过去硬生生把两个人挤开,这种自讨没趣且没尊严的事情,做了五六次也就够了。
他静静看了两眼,就转身走开了。
走在路上,差点一脚踩进下过雨后的泥泞的坑里,陆昼拔/出脚,望着满是泥巴的鞋子,沉默了两秒,他说不出自己心里的感觉,酸胀、难受之外,又有股自暴自弃的平静。
丧。
传单印得实在是太多了,放学后到晚上,人流量逐渐变少,等人都快走没了,路灯升起,也没发完,向宏和关宇早回家了,陆昼也没强行全发完,只收进了书包里,他拎起地上的书包,掸了掸灰尘,打算回家。
不过,经过校门口,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步子一转,朝校门口的小卖部走去。
*
谢糖等人开甜品店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而谢翩跹一下午都在被那乌烟瘴气的帖子弄得心神不宁,放学之后哪里还有心思去学校外面吃饭?更别说注意到什么新开的甜品店了。
她直接就坐着车子回了家,顾远在她家做客两日,今天晚上的飞机,她要赶回去送顾远去机场。
她回到家时,顾远并不在,她便顺口问了句:顾远哥呢?
谢母坐在沙发上吃水果,说:去体检去了。
谢翩跹并未多想,她之前从不将顾远放在心上,但自从被陆昼那种态度对待,以及知道陆昼追求谢糖,而自己压根没希望之后,她才开始多看顾远两眼。
再加上那天一级考试之后,酒店门口顾远对待谢糖的亲切态度,也让她十分不舒服,她产生了危机感,这才忍不住多关心顾远两句。
不过很快,见到房间内谢母为自己买的参加校园美食竞赛时上镜穿的漂亮衣服,她就将顾远的事情抛诸脑后了。
妈,这你什么时候买的?她对着镜子试衣服,穿好后,惊喜地走到二楼走廊上,给谢母看。
谢母仰起头,笑吟吟地:看你最近心情不好,买来让我家小宝贝开心的,喜欢吗?
谢翩跹喜上眉梢:当然。
顾远回到别墅时,谢翩跹正坐在谢母旁边,开开心心地说着话,下午在学校所受的委屈虽然尚未完全消散,但面上也少了许多阴霾。
她扬起头,叫了声顾远哥。
但顾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略点了点头,没多注意她勾勒出美好曲线的裙子,便对谢家的司机道:麻烦您送我去机场了。
谢翩跹心中纳闷和不悦,但还是赶紧站起来:我送你。
去机场的路上不远,顾远脸色显得有些难看,心神不宁的,谢翩跹很不高兴,但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试图找话题。
顾远哥,你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上次请我同学们吃饭,大家都说你很帅。
是吗?顾远显然有点敷衍。
他在想检查结果的事情,前几天,短信里忽然收到了体检通知,原本他没多想,打算直接删除,毕竟他今年才二十出头,年轻气盛,身体不可能有什么问题,但今天刚好去医院拜访一位世交伯伯,那位世伯劝他不要大意,还是趁着有时间做个体检。
他见有空,便顺便做了一下检查,可谁知检查出来肺部有一小块面积的阴影。
当时他便惊出了一身冷汗,若是没有这次体检,放任发展下去,绝对会成为肺癌。
但幸好体检了,医生说接受治疗,注意饮食,接下来便不会有大的问题。
从医院出来,顾远感觉自己宛如捡回了一条命。
随即便觉得奇怪,他对自己的健康从不上心,工作应酬也非常拼命,所以才会年纪轻轻身体出了问题。他对自己的身体是这么个态度,便绝对不可能偶然打开过什么体检报名。
他清清楚楚记得,自己没有报过任何名。
那是谁给自己报名的呢。
顾远以为大概是爸妈,便打了个电话随口问了两句,结果竟然不是,他便让助理去查一查。
居然是谢糖。
顾远简直一头雾水,觉得奇怪的同时,心中又十分感激,难道,是那天在酒店前见面时,谢糖觉得他气色不太好,于是随手给他报了个体检的名。
可能只是偶然,但无论如何,她算是救了自己一命,顾远心中自然非常感激。
可惜有个项目亟待处理,不然就在谢家多留一天,请那小丫头吃个饭了。
谢翩跹又说了什么,而顾远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应上来,谢翩跹终于忍不住拉长了脸,也不说话了,扭过头去看窗外,很明显地生气了。
车子里静了好半晌。
顾远才发现谢翩跹十来分钟都没说话,察觉到她情绪不对,便关怀地问了句:怎么了?
谢翩跹似怒似嗔道:你都在想什么,我和你说话,你完全没听见。
女孩子大约很在意这些,何况是谢翩跹这样从小被捧在手心长大的掌上明珠,顾远连忙绅士地道歉:抱歉,走神了,有些生意上的复杂事情。
谢翩跹这才缓和了神情。
顾远顺势缓解僵硬气氛,随口问:翩跹,最近学校里有发生什么好玩的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