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艺。”
祁盏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早猜到了车上的人是谁。
不过,是谁都不重要了。
祁盏似乎盯着车内,缓缓问道:“什么打算?”
他这个二哥终究还是心软,果然是当医生的料啊,妙手仁心。
顾衡在祁盏身边站定,选择了背对阮艺的方向,决绝道:“送出国。”
祁盏不惊讶,问:“还回来吗?”
顾衡说:“不回了。”
祁盏失笑,拍了拍顾衡的肩膀,嘲讽道:“我怎么不觉着你这是惩罚而是给她某了一条好出路呢。”
顾衡自然是听懂了祁盏的言语间的不满意,但仍然看在他是兄长的份上,才把不满压了又压,尽量把话说的顺耳也不伤和气。
祁盏收回手,揉了揉手后长舒了一口气,说:“行吧,就按你处理的。”
顾衡静默着,没说话。
祁盏也懒得再说下去,转身拽着行李箱要走,顾衡突然按住祁盏的肩膀,祁盏猛然回头。
顾衡的眉眼温和了很多,只听见他缓缓说:“以前对不起,你早些回来,我们一起吃饭。”
祁盏挑眉,顾衡道歉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次啊。
祁盏扬了扬手,“成吧。”
说完,他推着行李箱快步朝出发口走去。
顾衡站了会儿,车上的人上才推开门下来,瑟缩在顾衡身边,脸色惨白憔悴,早没了往日那种生气。
顾衡心里疼了一下,终是闭了闭眼,再睁开眼时看向别处。
“他走了。”他咬着牙说。
阮艺颓然的点头,目光不由自主的往出发口看了一眼,那个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她哂笑了一下,这大概就是这辈子最后一眼了吧。
她咬了咬苍白的嘴唇,扬起脸问:“你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
说完,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顾衡到底还是维护她的,如果告诉祁盏她并不是出国,而是回到姐姐跟她长大的地方,祁盏可能不会让她那么容易回去。
顾衡干脆造出一抹假象,让祁盏安心。
顾衡忍着才没伸手去擦,目光反而变得更冷,甚至还有一丝僵硬:“他不想再看见你,不管说你去了哪儿都一样。”
阮艺确实心头一阵绞痛,死死地咬着牙,才能制住自己身体的抖动,“哥哥,对不起。”
这些年,她辜负了一个人对她的疼爱。
以前陷入偏执,哪怕出发前都没走出那个怪圈,直到分别的这一秒,才知道她错的有多离谱。
顾衡眼眶里涌出了泪水,大男人哭哭啼啼不好,愣是咬着腮帮子仰起头,把眼泪硬生生给憋了回去后,狠狠地抿了抿嘴,说:“都过去了,以后好好做人。”
他以为把阮艺接到自己身边,能享受好的生活条件,也能接受好的教育,如果能按着他规划的走,那她以后能有份体面的工作甚至是找个不错的人家,他也算是弥补了愧疚。
可天不遂人愿。
阮艺刚开身边的那几年,乖乖巧巧见谁都喜欢,可刚到了叛逆期就走歪了,一路走下去他拽不回来了,心里头的那点子罪孽感就更重了。
祁盏威胁他务必处理好这事儿,他想过很多,与其留在身边,不如放她归去。
阮艺哭着,见顾衡也要哭,把泪压了下来,朝他伸出双手,“哥哥,抱抱。”
顾衡怔了一下,伸手把阮艺捞入怀中,心想这一别,怕是多年也不会再见了吧。心里翻江倒海,竟然说不出的难受,有很多话到了嘴边想叮嘱,但却像是堵了一团棉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拦着她瘦弱的肩膀,才知这些年她其实也挺可怜的,手在她背上拍了拍,沙哑着嗓子道:“钱不够的话,跟我说。回去以后,不要再沾染些不好的玩意儿了,别毁了你自己知道吗?”
阮艺心中一动,重重的点头,带着浓浓的哭腔说:“哥,我错了真错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作践自己了。”
顾衡一边欣慰一遍又担忧,他倒是真希望阮艺是幡然悔悟,不是脑门一热说的大话。
“要不我再给你转点。”阮艺跟了他那么多年,精细的生活过惯了,也不知道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