璨的钻戒。
她惊了一下,连言语都忘了,只能愣怔地仰头看易承纪。
“这一年多里,我知道你跟自己过不去,有意躲着我……们。”易承纪垂下的目光中有心疼,也有让人不易察觉的紧张,“但是,安安,那件事的错不在你。没有人能预料到那天会出事。”
易承纪的声音低沉缓慢,在微带凛冽的冬天夜里,带着试图安抚人心的力量。
陈安梨忘了言语动作,出神间,易承纪已经抬手把钻戒放进她手心里。
陈安梨垂眸,小小的带着凉意的东西,几乎令她心底发颤。
“这些年过去,我很确信自己对你的感情。”易承纪眸中的深情缓缓落下,坦诚而炽热,“很抱歉我那时太过骄傲,没有再坚持一点,和你错过这么多年。安安,再给我一个机会,如果你也确定自己的心意,和我在一起,让我来给你一个归宿,好吗?”
好吗?
陈安梨听着这句话穿耳而过,陡然回过神来。
她眼眶有些发烫,吞咽一下才止住自己的哽咽。
嘴巴里甜牛nǎi的气息还挥之不去。这让她确定自己是在做什么。
抬手捏起手心里小小的钻戒,陈安梨在易承纪期待而紧张的目光中,轻轻抓起他的手,把钻戒放回盒子里,手一用力,隔绝了钻石的全部光芒。
易承纪眼中的光也跟着暗淡下去。
“对不起,学长。”她只能道歉。
“很抱歉这些年我都不知情,很抱歉我妈妈……做了那样的事。”
错已酿成。
但是错过的又何止那几年。
陈安梨吸了吸鼻子,感觉凉意顺着鼻腔进入了大脑,瞬间惊扰了所有回忆,带着慌乱四处逃窜。
“这一年多,我一直在用遗憾和愧疚来麻痹自己。”陈安梨垂着头,看着自己在雪地上的影子被拉得看不到边际,好像黑夜的蔓延,“但是时间过去,我越来越说服不了自己。”
她抬起头看向易承纪,眼底的光沉静,但是带着破碎的晶莹闪烁,“我很清楚,对于你的愧疚之情。好像除了离远一点,没有别的方法可以弥补了。但是对于屿修……”
“对于他,”陈安梨的声音哽咽一下,终究还是没忍住,低下了头,埋得很低,像是憋了很久的喃喃自语,“我骗不了我自己。我好像是喜欢上了他……所以觉得那个噩梦一样的日子就像过不去了一样。就算他原谅了我,可我没法原谅我自己……”
“因为就是这样,我甚至失去了喜欢他的资格。”
内敛隐忍如陈安梨,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心情和喜欢这样坦诚地告诉过另一个人。
就连学生时代分享心事,都是在她已经忘却对易承纪的喜欢之后,才坦然而带笑地告诉别人的。
有风卷着地上的雪飘过。
陈安梨抬手去按眼角:“对不起……我好像被雪迷了眼。”
易承纪的心好像被北风卷着雪吹散了一样,干而疼。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只觉得捏在指尖的小盒子快要把他吞噬。
手动了动,刚抬起,快要落在陈安梨肩头时,她却忽然后退着移了一步。
“学长,”陈安梨眼角还有些红,她的目光看向易承纪,很快移开,“谢谢你来看我。你值得最好的女孩子,希望你能幸福。”
易承纪的视线微微眯了眯,声音里哽着化不开的低沉:“那你呢?”
“我这样就挺好的啊。”陈安梨搅着手指,“我妈想催我相亲结婚也找不到人。现在的工作稳定常规,一个人也挺好的。”
她抬手挥了挥,挤了挤,笑得比哭还难看,索xing收住了:“那,我先回去了。学长再见。照顾好自己,不要总是……出差了。”
易承纪挺直着背脊站在当下,他的视线一直顺着前面那个纤细许多的身影看过去。
她走着走着,肩膀微微起伏着,很快抬手抹了把眼睛。
……哭了?
手心的小盒子带着冰凉硌着他的指尖,易承纪低头去看。
难免嘲讽地牵起嘴角。
却不再是为他。
——
开春的时候,陈安梨所在的公司接了年度最大的一个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