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行政长蹙了蹙眉头,他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秘书如此惊慌失措。
样本被偷,保管的研究员被杀了。他顿住了,牙齿上下本能的抵住,让他根本没办法接下去说话。
苏怀音侧头看向常越。
研究室在哪里?
我带你们去。东区行政长反应过来,起身,看着面色严肃的常越,立马带着一行人出去。
研究室外,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苏怀音第一反应就是研究院的谋杀案,继而看向常越,只见他眉头紧蹙,嘴唇紧抿着,缓步走向敞开着门的研究室。
你进去过吗?
常越凝重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侧头看了眼跟在他们身后的秘书,只见他双手扶着墙,弯腰不停地干呕着,听到常越的话,这才抬起头,根本说不出什么话,只是点了点头。
室内一片狼藉。
血肉模糊的尸体,分崩离析,是的,根本分不清谁是谁的。血脚印不断地重叠在室内的地砖上,根本无法用肉眼来辨别。
柜子的玻璃上沾染不少鲜血,然而药品,试剂齐齐整整地摆放着,苏怀音进门时,干呕了几分钟。周围的人,大概也只有常越能够面色如常地在室内走动。
苏怀音忍住不适,这几天,对于研究院的事情,她内心深处表示歉疚,她不确定郝教授对她的能力是否认同,但是,他确实对他们一视同仁,而她呢,因为家里的事情,确实并没有过多的关注过他门。
联想到前一刻接到的陌生通讯,苏怀音觉得,这个世道生活真的好艰难啊。她觉得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如果爷爷跟哥哥还在她身边的话她站在原地甩了甩头,没有如果,即使爷爷跟哥哥不在身边,她也得努力适应,一定要找到他们。
苏怀音是第二个进门的,她一眼看到实验台上的蓝色液体,她匆忙走至试验台,显微镜旁的试剂瓶瓶盖,她低头,伸手抹过台面,蓝色的液体冰凉的触感在她的指腹停留,她低头闻了闻指腹的液体,没有味道,蓝色,莫非她在试验台寻找试剂瓶,并没有。
就在她转身前往放至试剂瓶的柜子时,一脚踩在了碎玻璃渣上,棕色不透光的碎渣,苏怀音蹲身,低头查看碎渣,却是跟那个试剂很像,难道除了中心区在研究,其他区也在做研究,单纯这样的想法都让苏怀音站不起身。直到看到地上被液体浸得有些模糊的小纸片,依稀可见。
常越,我想问你。苏怀音站起身,手里捏着的碎片以及沾染蓝色试剂的纸片,研究院在研究的X项目,其他区有涉及到吗?
常越被问得一愣:不知道。这个研究院应该更清楚。
她看着常越低头探查整个研究室,根本没有分给她一个任何的眼神,让她心里有些起疑。
啊!华楠的尖叫声,打断了大家的探查。
张维拿着纳米板,似乎在给现场拍照,此时看到苏怀音奔跑而过,险先将纳米板掉落在地上。
大厅的华楠此时抱头蹲在地上,原先的尖叫声此时被哭泣着的抽噎声代替。
怎么了?苏怀音站在原地,俯视着蹲在地上的华楠,她黑色的秀发散落在后背,指腹处隐隐作痛,她想,可能是那个试剂起作用了,华楠。
华楠抬起头,双目通红,布满了泪水,此时见到苏怀音:怀音,我奶奶被传染了。
就那么一句话,让苏怀音蹲下|身,平视着眼前脆弱的女子。
有查到,她在哪里吗?
华楠点了点头。
好。指腹灼热地痛感,逼迫她站起身,去清洗池冲洗干净。
***
她还未说出下半句话,人就不受控制地往侧边倒去,原本灼热着的指腹,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大脑清醒的反馈给她,她的整个右手没办法动弹了。
听到耳边急促的奔跑声,苏怀音努力睁大眼睛,余光看到应该是常越。
***
一个清晰而又冗长的梦。
苏怀音伸手撑起身体,大脑还未完全清醒,看着垂头趴在床侧的华楠,蹙着眉头,那场梦境还在脑海中回映,一瞬间又跳转至昏迷前,她清楚她的记忆点似乎被断开了。
她垂头,抬手,目光看向自己的指腹,完整无缺。眼前是泛黄的白墙,弥漫着的酒精医药味,不时地刺激味蕾,苏怀音对指腹上的蓝色液体很费解,常越突然开门进来,打断了苏怀音。
醒了?常越问完,就看到正在打瞌的华楠,立马换上了不能说话吵醒人的不耐神色,刚退了两步,被身后的人堵住了退路。
常队,你怎么出来了。我要向你汇报一个好消息跟一个坏消息被常越瞪大的眼睛而吞了后半截话头,对不起,代理区长跟华小姐。
华楠已经抬起头,双手搓了搓脸,睡意惺忪的眼眸,看了眼宪兵局的人,转而又看向苏怀音:怀音,你感觉怎么样?
见苏怀音点了点头,你不知道,当时吓死大家了,你昏过去到现在差不多有一整天了。
苏怀音此时看着常越停在原地,看了眼她,转而对着下属:跟我出来,跟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